“是分子间的引力在修复。”小林的全息投影气喘吁吁地跑来,她的检测报告在空中展开,分子结构图显示,断裂的化学键正在以1:√2的比例重新组合,“您看这个螺旋角度,71.05度,刚好能让反物质与正物质的粒子完美咬合,就像榫卯结构!”她突然指向天空,“蓝光在变!”
蓝光的消退像潮水退去。最外层的靛色先化作薄雾,接着是蓝、绿、黄、橙,最后剩下的红光与阳光交融,在王恭厂遗址上空织成道巨大的彩虹。赵莽数着虹的色带,恰好七条,每条的宽度都是相邻色带的√2倍,紫色最窄处10米,红色最宽处14.14米,弧度的圆心角不多不少,正是142.1度。
女人的机械皮肤正在剥落。露出的金属骨骼上,刻满了历代守护者的名字,从安德烈的祖父到她自己,最后一个名字的旁边,有人用激光补刻了个极小的太极图,与六芒星共用一个中心点。“祖父的日记里说,‘当虹跨遗址,便是赎罪时’。”她的指尖划过融合后的玉面,那里的螺旋纹已经分不清是中式还是西式,“他晚年在修道院的地窖里,用毕生积蓄复刻了璇玑玉阵,说总有一天要还徐光启一个完整的平衡。”
砖石落地的最后一声轻响,与远处量子实验室的欢呼同时抵达。赵莽的通讯器里炸开小林的声音:“全球地核磁场同步稳定!南京的重力值与万历四十四年的记录只差0.01!”全息屏上弹出世界各地的画面:布鲁塞尔的六芒星阵与北京的八卦阵同时亮起,能量流在卫星云图上连成个巨大的圆,直径比为1:√2。
彩虹的光晕里,赵莽看见徐光启的虚影站在遗址中央。老者的手指向虹的弧度,那里的光带正在缓慢旋转,将1626年的爆炸火光与2099年的地陷蓝光包裹其中,两种光在虹的圆心处交融,化作温暖的白光,温度稳定在36.5c——与玉温、人体温完全一致。
“平衡不是数字,是呼吸。”徐光启的声音穿透时空,虚影在白光中渐渐透明,“就像这虹,少一色则寡,多一色则杂,七道色带按√2排列,才是天地最舒服的呼吸节奏。”
女人突然笑了,是真眼弯起的弧度,不是机械合成的表情。她的机械臂彻底停止运转,化作一堆泛着柔光的金属粉末,与地面的青砖融为一体。“原来安德烈要的‘天火’,早就变成了暖人的光。”她最后看了眼彩虹,转身走向遗址边缘,步伐的间距比始终是1:√2,“告诉后来者,失衡时别慌,等一道虹就好。”
赵莽将融合后的璇玑玉放进纪念台。玉面的太极图与彩虹的弧度完美重合,阴鱼眼的位置正对虹的紫色端,阳鱼眼对准红色端,142.1度的连接线恰好是虹的中轴线。他想起徐光启手稿的最后一页,没有公式,没有星图,只有一行字:“天有虹,地有玉,人有心,三者同衡,则万物安。”
重力仪的蜂鸣变成柔和的长音。赵莽蹲下身,触摸新长出的青苔,叶片上的露珠在阳光下折射出微小的彩虹,色带比例与天空的虹丝毫不差。远处传来孩童的笑声,几个孩子举着璇玑玉与六芒星的拼图跑来,拼图在地上拼出完整的圆,边缘的刻度从1到1.414,像串永远不会失衡的密码。
当最后一缕阳光穿过虹的中心,纪念台的玉面突然刻下新的字迹:“2099年夏,衡复。”字迹的深度是明代刻痕的√2倍,却同样清晰,仿佛在说:平衡之道,从来不是复刻过去,是站在古人的肩膀上,走出属于自己的142.1度。
夜幕降临时,赵莽最后一个离开遗址。彩虹已经散去,但空气中仍残留着虹的光晕,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与纪念台的夹角稳定在142.1度。他知道,这道虹不是奇迹,是三百年的等待终于找到出口,是两种文明在差异中握住了彼此的手——就像那枚融合的璇玑玉,在王恭厂的月光下,静静散发着让天地安稳的温度。
掌印密码
平衡场的蓝光漫过女人的仿生眼时,赵莽看见她瞳孔里的画面正在倒流。1626年的王恭厂在硝烟中显形:安德烈的铁钻即将凿穿艮位璇玑玉的刹那,徐光启扑过去的身影像片展开的宣纸,官袍的下摆被硫磺火舌舔出焦痕,却在玉面留下完整的掌印——五指张开的角度,恰好将142.1度的临界角包裹其中,掌心的纹路与玉面螺旋纹形成完美的1:√2共振。
“祖父从未说过……”女人的机械声带突然卡顿,仿生眼的画面开始剧烈闪烁。赵莽看见安德烈的教袍在冲击波中鼓起,像只黑色的蝙蝠,而徐光启的掌印正在玉面发烫,焦痕处渗出的血珠顺着142.1度的掌纹流淌,在玉底凝成个“衡”字,笔画的粗细比严格遵循√2比例。
融合后的璇玑玉突然震颤。赵莽低头发现,玉面的太极图中心,正浮现出与仿生眼相同的掌印,掌根的位置对应离卦位,指尖指向艮位,与地陷区的两个修复点完全重合。“这才是玉阵的总开关。”他的指尖抚过掌印的纹路,每个箕形纹的弧度都是71.05度(142.1度的一半),“徐光启用身体校准了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