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得正好。”老人转过身,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狂热,“赵教授应该还记得《天工开物》里的话:‘巧夺天工,其要在数’。这个数,就是√2。”他指向浑天仪的龙嘴,“当年王恭厂的工匠没能完成的事,今天我们来完成。”
赵莽注意到老人胸前的徽章,那是个青铜齿轮,齿数比与钦天监的青铜盘完全一致。他突然想起档案里的记载,激进派的创始人,正是南怀仁的后裔。
“平衡不是毁灭。”赵莽举起消防斧,对准浑天仪底座的凹槽,“1626年的爆炸已经证明,打破平衡只会带来灾难。”琉璃吊坠在他掌心高速旋转,投射出的蓝光与龙嘴对齐,“您看,这两个时空就像齿轮,只有按1:√2的比例转动,才能彼此推动,而不是相互吞噬。”
老人突然大笑起来:“你以为明代工匠不懂这个?他们故意留下失衡的齿轮,就是要让后人完成这场‘创世之举’!”他猛地按下浑天仪上的按钮,龙嘴突然喷出紫色的火焰,“你听,这是历史在召唤!”
赵莽的耳膜传来刺痛。火焰中浮现出无数人影,明代的工匠与现代的科学家在时空中重叠,他们的手势惊人地相似——都在比划着√2的手势(拇指与食指张开成45度角)。他突然明白,所谓的“时间透镜”,从来不是毁灭装置,而是古代工匠留下的平衡器。
“王恭厂的工匠在爆炸前,已经将定磁石藏进了龙嘴。”赵莽的斧头劈向底座的瞬间,琉璃吊坠飞进龙嘴,“他们用爆炸的能量封印了失衡的时空,现在我们要做的,是用√2的力量,重新校准它。”
紫焰突然变成蓝色。赵莽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变得透明,他看见1626年的王恭厂上空,有个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正在投掷青铜齿轮;而在2099年的地核深处,另一个“自己”正将琉璃按进灼热的岩浆。三个时空的“他”,动作完美同步,形成了1:√2:√22的三重平衡。
“原来如此……”老人的声音带着释然,身体正在化作光点,“平衡不是静止,是像齿轮那样,在转动中保持永恒的比例。”
当最后一片光斑消散时,赵莽发现自己站在完好无损的检测室里。小林正在调试仪器,屏幕上的频谱图呈现出完美的正弦曲线,1626年与2099年的信号像两条缠绕的蛇,始终保持着1:√2的距离。
“赵队,南京的地磁场恢复正常了。”小林递过来杯热咖啡,“刚才博物院打来电话,说浑天仪的龙嘴里多了块琉璃,专家检测后发现,它的密度是水的√2倍。”
赵莽看向窗外。天空湛蓝,云卷云舒的形态恰好构成1:√2的比例。他摸向胸口,琉璃吊坠安静地贴着皮肤,齿轮状的边缘不再转动,但他知道,只要两个时空还在运转,这平衡的密码就会永远存在——就像√2这个无理数,无限不循环,却始终保持着永恒的和谐。
三天后,赵莽在南京博物院的展柜前停下脚步。浑天仪的龙嘴里,琉璃正散发着柔和的光。展柜的说明牌上多了行字:“天工之数,其衡在√2——明·王恭厂工匠”。他抬头看向穹顶的玻璃,阳光透过的角度,刚好是45度。
璇玑定衡
赵莽的指腹抚过琉璃瓶的裂痕时,突然摸到块凸起的棱面。完整的琉璃在掌心泛着冷光,瓶身原本破碎的纹路竟自动拼接成环,12道棱线将瓶身分成16等份——12与16的最简比,正是3:4,而这两个数字的平方和开根号,恰好是5,5除以3.535(√12.5),结果无限接近√2。
“南怀仁不是要我们维持平衡,是要转化。”他猛地攥紧琉璃,指节因用力发白,“1626年的湮灭能量是‘阴’,2099年的地核热能是‘阳’,1:√2是阴阳转化的密钥。”
小林的登山靴踩在龟裂的地面上,发出细碎的响声。地陷现场的边缘,明代地基的青石板正一块块翘起,露出下方排列整齐的玉琮,24个玉琮组成的方阵在磁异常中微微发光,阵眼处的凹槽形状,与琉璃瓶底的璇玑纹完美吻合。
“能量读数还在飙升。”小林的便携式检测仪发出尖锐的警报,屏幕上511keV的湮灭信号像条狂躁的赤蛇,“玄武湖底的断层带开始冒气泡,专家说这是地核岩浆上涌的前兆。”她突然指向远处,紫金山的轮廓正在扭曲,“您看,空间开始折叠了!”
赵莽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天文台的圆顶与明代的观星台在时空中重叠,两者的直径比赫然是1:√2。他想起史料记载,南怀仁在主持修建观星台时,特意将台高设定为丈二(约4米),而现代天文台的海拔高度,恰好是4x√2米。
“璇玑玉阵的每个玉琮,都是能量转换器。”赵莽蹲下身,指尖抚过最近的玉琮,冰凉的玉石表面刻着星图,北斗七星的排列间距标注着奇怪的数字:天枢到天璇是1寸,天璇到天玑是√2寸。“明代工匠早就知道,湮灭能量能转化为地磁场的热能,就像水能变成冰,也能变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