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对我有些误会,我这里有一封长辈给她的信,防止见面再起冲突,就想顺着窗缝给她塞进去。”
“是吗?”少年漫不经心哂笑,抬手,“信给我,我帮你。”
木质窗框,哪怕从里面插上插削,只要用力推就能推开一条窗缝,元浩初接过信封看了眼,顺着推开的一点缝隙把信塞进去。
“可以了,回去吧,前面快开席了。”
温柔和金飞结婚,摆了两桌,不仅请了整个知青点,大队干也全部接到邀请。
来了不能空手,不想来也要给排长面子,索幸菜肴准备的尚算丰盛,有菜有肉,随出去的礼金能在席面吃回来。
筷子刚动,肩膀顶了只大刺猬的阮现现就从院子外走进。
人脑袋那么大的刺猬少见,乍看之下还以为阮同志长了两个脑袋,而且她还在边走边说话。
“怎么都喜欢蹲我肩膀上,黄二是,你也是,肩宽也容不下你这么大只,待着不难受吗?”
话落偏头,就见前院儿两桌宾客全部起立,对她和肩膀上的大刺猬行注目礼。
阮现现招着手笑,“你们吃,不用管我。”
已经把散落的自行车零件找回,还不知道丢了几件的金飞干巴巴笑:
“阮同志,刚去请你你没在,坐下来一块吃点?”
阮现现含笑的目光看了眼肩膀,“不太方便,你们自己吃吧。”
“那你拨点带回屋吃?”金飞不死心。
看着才动筷,肉已经没了大半的搪瓷盆儿,她沉默。
金飞懂事的快走几步,进屋提出一只翅膀和双脚被绳子绑住,威风凛凛的大公鸡来。
“那你就把这只鸡提回去添个菜。”
温柔想说不许,对上金飞暗含警告威胁的目光,委屈的整个眼眶都红了。
那只鸡明明是聘礼之一。
她老家有迎亲,新郎要送新娘一对大雁的习俗,寓意着承诺和忠贞。
后面大雁少了,便把这一礼换成了公鸡,就是图个好彩头。
金飞怎么能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给阮现现添菜?
回想今日成婚种种,没有一件事顺利,她双拳紧握,直到把手心抠破用疼痛让自己冷静。
勉强笑出来附和丈夫的话,“是,是啊现现!”
再多的话打死她也说不出来,脸上笑的比她丈夫出殡那天还要勉强。
阮现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笑着弹了下鸡冠,把鸡接过来,好巧不巧的,一摊鸡屎落在新嫁衣上。
温柔再也憋不住,扔下一众亲朋调头就走,回到宿舍趴在自己的床位蒙头呜呜大哭。
哭声传到外面宴席,金飞没面子的同时,客人也尴尬。
不禁找起话题来,“阮同志肩膀上的,是不是咱后山坟地那位?”
这么大一只刺猬出来进去,不可能没有村民注意过。
因为刺猬从不嚯嚯村子里的牲畜,加上心中那点敬畏,两者一直井水不犯河水。
“应该是它。”有村民接话,“小时候曾听我爷爷说,战乱年间,他亲眼瞧见过这只大刺猬杀鬼子。
直到我爷爷死前,每年过小年的时候还会往后山送一碟杀猪菜。”
“你这么说,我姥现在还往山里送吃食呢,问也不说,家里还以为是孝敬先祖!”
村民窃窃私语,话题比较敏感,因此说的都很小声。
席面上闻听此言的田甜手都在抖,罪证,又多一条阮现现在搞封建迷信的罪证。
坐在旁边的元浩初从阮现现消失的背影收回目光,“你这表妹,养着这么多的小东西,喜好挺特殊的。”
“嗤!她那人从小就怪,院里没有孩子愿意跟她玩,她能蹲树下玩蚂蚁,自己哄自己玩一天。”
她不想元浩初过于关注阮现现,不想自己有好感的男人被那个狐狸精吸引去注意力,出言不遗余力的抹黑。
也不是抹黑吧。
她们这个阶层的孩子,从小的交际圈子就和大人长辈之间的关系有关,一个大院分了不少小群体。
但像阮现现爹不疼娘不爱,性子还有点怪的小孩,没人和她交朋友,自己个儿玩蚂蚁玩一天也是真的。
元浩初若有所思,低头夹菜。
见他没吃两口就放下筷子,田甜担心,“再吃点,你吃东西也太少了。”
元浩初解释一句,“还不习惯乡下的饭食,过过就会好。”
酒足饭饱,喜宴散场,知青们望着新婚的小两口挤挤眼睛,“下午我们还要上工,那屋给你们用,搞快点。”
乡下还好,城里住房条件紧张,家家都是父母连带儿女共同挤在一间屋子半间炕。
儿女婚后仍住在一起,老夫老妻就不说了,拉个草帘子甭管旁边有谁都能办事。
新婚脸皮薄的小两口,一到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