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道另一侧，便是上京城那巍峨雄壮、建于前明洪武年间的巨大城墙。

    青黑色的砖体，在夜色里宛如一道无边无际的绝壁，沉默地截断了所有人的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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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顺着这条便道，往北再走几百米，就是水西门。

    只有出了水西门，才算真正离开了上京城的城墙范围。

    门外是稍宽的街道，再往外，便是那名满天下、承载了无数金粉与绮梦的秦淮河。

    河岸边，自发形成了一片集市。

    平日里卖瓜果蔬菜、活鱼生鲜的摊贩云集。府里的日常采买，都在那里。

    因此，对杨宣娇她们而言，水西门就是眼下最近、也最有可能的一条生路。

    于嫂带着众人，随着最后一股慌乱的人流，挤出侧门。

    急促的脚步踩在木桥上，发出“咚咚”的大响，在这暗夜里传出老远。

    踏上了水渠对岸的便道，眼前豁然开朗。

    果然，叛军此刻，还顾不上来封堵这个偏僻的侧门。

    然而，先前冲出去的那几十号人，弄出的动静实在太大了，惊动了叛军机动的巡逻队。

    “那边！东妖的人，从侧门跑出来了！”

    一个尖利的声音撕裂了夜空。

    “别放走了东妖的家眷！”

    另一个粗鲁的嗓子，紧接着吼道，话音里带着凌厉的杀意。

    “围上去，快！王爷有令，斩草除根！”

    几声凶狠的吆喝，从便道的南北两端同时响起，伴随着的，是火把骤然加快的移动，以及一片“仓啷啷”的拔刀出鞘之声。

    从王府里逃出来的仆役们，顿时像被惊飞的鸟雀，在宽阔的便道上，没头没脑地四散奔逃，发出绝望的尖叫。

    可他们能逃到哪里去？

    便道东边，是高大陡峭、无法攀爬的城墙；西边，是环绕王府的深深水渠。

    而南北两个方向，越来越多的火把，正如同猎人的包围网，带着死亡气息，向着中间这群无处可逃的羔羊，急速地收拢、压迫过来。

    凄厉的惨叫声，开始此起彼伏地响起，又短促地戛然而止。

    叛军兵士，显然接到了格杀勿论的命令。

    他们三五成群，举着明晃晃的火把，像梳子一样，冷静而残忍地梳理着这片死亡的区域。

    火光跳跃，映亮他们身上深色的号衣，也映亮他们手中那滴滴答答，落下血珠的刀枪。

    没有审问，没有辨别，不听任何乞求。

    无论男女，无论老幼。只要从藏身的角落被拖出来，迎接他们的，立刻便是乱刀砍死！

    刀锋斫进肉体的闷响、骨头断裂的脆声、垂死之人喉头最后的“嗬嗬”抽气……

    与叛军兵士发现猎物时的兴奋叫嚷、彼此间的呼喝应和，混杂成一片。

    在这上京城的城墙根下，铺开了一幅活生生的人间炼狱图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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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1：另一位面的杨宣娇，因栖身上京城中独立的西王府，而侥幸躲过当夜浩劫，却也从此与神王决裂。

    神王可能顾及她西王娘的身份，虽未取她性命，却在一场仪式中，将她当众杖至昏死。自此，这位奇女子，便自史料中湮灭了。

    后世所传之红妆女将，不过厌青之人，于残卷断章中，织就的一抹幻境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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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不乌鸦就要把杨宣娇和傅善祥两个奇女子写死了，┭┮﹏┭┮。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