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得》,
像一块沉默的墓碑,诉说着战火中湮灭的寻常人生和无法愈合的伤痛。
“哭个屁!”
徐天亮猛地一拍桌子,粗瓷碗碟被震得跳了起来!
他脸上那股混不吝的痞气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悲伤和愤怒点燃的、近乎凶狠的决绝!
金陵腔调又急又厉,像把刀劈开凝滞的空气:
“许保国!书在!
手艺在!
人就在!
哭丧着脸,你爹娘就能活过来?
就能把那帮毁了你铺子、杀你父母的东洋畜生哭死?!”
他端起自己面前那碗满满的、浑浊的土烧酒,
手臂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酒液泼洒出来,溅在桌面上,散发出更浓烈的辛辣气息。
“明天!
老子就要去开那铁王八(坦克)!
就要去给炮兵指路!
轰他娘的!”
他目光如炬,扫过一张张或悲戚、或茫然、或愤怒的脸,
最后死死盯住泪流满面的许保国,声音嘶哑却带着一股穿透人心的力量:
“打!
狠狠地打!
打回老家去!
用炮轰!
用坦克碾!
用刺刀捅!
把这帮狗日的畜生,一个不留地撵下海喂王八!”
他高高举起酒碗,碗沿在油灯光下反射着一点寒芒,如同出鞘的刺刀尖!
“这碗酒!
敬咱们死去的爹娘!
敬连长他师傅!敬所有回不了家的魂!
干了它!
明天,给老子往死里练!
练好了本事,打回去!
报仇!
回家!”
“干——!!!”
短暂的死寂后,是山呼海啸般的怒吼!
巨大的声浪带着积压已久的悲愤、刻骨的仇恨和破釜沉舟的决绝,
猛地冲破了餐厅低矮的屋顶,直刺向蓝姆迦营地上方那片沉沉的、无星的夜空!
几十只粗糙的大手,或端着碗,或举着缸子,狠狠撞在一起!
酒液四溅,如同燃烧的热血!辛辣的液体混合着泪水,滚烫地灼烧着喉咙和胸膛!
古之月端起碗,与关麟声、牛新河的碗重重一碰,眼神交汇,一切尽在不言中。
许保国猛地抬起头,满脸泪痕,眼神却燃烧着一种近乎疯狂的火焰,
他抓起面前的酒碗,仰头,将混着自己泪水的烈酒,狠狠灌了下去!
喉间发出野兽般的呜咽和咆哮!
回家!
报仇!
这不再是虚无的口号,
而是被血与泪浸透、被烈酒点燃、即将用钢铁和烈火去践行的誓言!
餐厅里弥漫的悲伤,
被这股狂暴的、玉石俱焚般的战意彻底点燃、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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