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刺刀!
膏药旗!
还有几张戴着屁帘帽、扭曲狰狞、如同恶鬼般的脸!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凝固,每一秒都变得异常漫长,仿佛永远都不会过去。
古之月压子弹的手指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猛地顿住,再也无法移动分毫。
冰冷的金属触感顺着他的指尖传来,瞬间冻结了他的血液,让他全身的细胞都仿佛失去了活力。
他的眼角余光瞥见那撕裂的棉帘缝隙里透进来的天光,
那是一种冰冷而浑浊的颜色,仿佛预示着死亡的降临。
透过那狭小的缝隙,他还看到了几双闪烁着残忍、贪婪和杀戮快意的眼睛,
那是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目光,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
不仅如此,他甚至能清晰地嗅到,随着冷风一起灌进来的浓烈血腥味和硝烟味。
那味道如此浓烈,以至于他的胃里开始翻江倒海,一股强烈的呕吐感涌上喉咙。
就在这时,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划破了凝滞的空气,
如同一把生锈的锯子,猛地锯开了那令人窒息的寂静。
这声尖叫来自汪大娘,那是一种绝望到极致的呼喊,让人听了毛骨悚然。
“砰!”几乎就在同一瞬间,一声沉闷的枪响如同重锤击打朽木一般炸开,震得人耳膜生疼。
古之月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捏住,几乎要停止跳动。
他眼睁睁地看着汪老那佝偻的身体像被一股无形的巨力狠狠撞了一下,猛地向后倒去。
汪老的身体撞击在乌木柜台上,发出一声沉重的闷响,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为之颤抖。
他胸口那件洗得发白的藏青色棉袄上,
一个暗红色的血洞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洇开、扩大,浓稠的、带着热气的血液瞬间浸透了棉絮,
滴滴答答地落在柜台下的青砖地上。
视觉、听觉、嗅觉……所有的感官在瞬间被这血腥的爆炸彻底淹没!
汪大娘那声尖叫还卡在喉咙里,变成了绝望的、不成调的嗬嗬声,
仿佛是被扼住了咽喉的濒死之人发出的最后哀鸣。
她的身体像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击中,猛地向前扑去,
然而,她的目标并不是那倒下的汪老,而是那只穿着翻毛皮靴的大脚。
那只大脚毫不留情地踹在汪大娘的身上,她的身体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飞出去,
重重地撞在墙角,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仿佛是骨头碎裂的声音。
这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让人毛骨悚然。
“爹!娘——!”
凌觅诗的哭喊如同杜鹃啼血,划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寂静。
她的声音充满了绝望和痛苦,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崩塌了。
她紧紧地抱着孩子,身体却像被钉在了原地,无法动弹。
巨大的恐惧和悲痛像两座大山压在她的身上,让她浑身颤抖得如同风中的落叶。
“八嘎!花姑娘!”
一个粗嘎而兴奋的吼叫突然响起,如同恶魔的咆哮。
挑开棉帘的鬼子兵,那双淫邪的眼睛在瞬间锁定了抱着孩子的凌觅诗,
就像发现了猎物的鬣狗一样,眼中闪烁着贪婪和欲望的光芒。
他狞笑着,黑洞洞的枪口竟然没有像凌觅诗预料的那样指向古之月,
而是直直地指向了她怀里那个襁褓!那襁褓中的孩子,
此刻正安静地睡着,对这可怕的一幕毫无察觉。
婴儿古乐凌似乎被这巨大的声响和杀意惊扰,在睡梦中不安地扭动了一下小身子。
就在那鬼子手指即将扣下扳机的电光火石之间!
“乐凌——!”
一声肝胆俱裂的嘶吼从古之月喉咙深处爆发出来!
那不是人声,是濒死野兽最后的哀嚎!
他身体里所有的血似乎都冲上了头顶,视野瞬间被一片狂暴的血红覆盖!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压缩到了极致!
他看到凌觅诗的身体,像一只被狂风折断翅膀的白色蝴蝶,
以一种超越了人类极限的速度和决绝,猛地向前扑出!
不是扑向安全的方向,而是扑向那致命的枪口!
她用自己单薄的身体,严严实实地、义无反顾地挡在了那个小小的襁褓之前!
“砰!”
枪声再次炸响!沉闷,却带着洞穿一切的残忍。
凌觅诗如同一颗流星般急速地扑出,她的身体在空中剧烈地颤抖着,仿佛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击中。
古之月瞪大了眼睛,眼睁睁地看着她后背那件月白色的棉袄上,突然出现了一点刺目的猩红。
那点猩红就像是一朵妖异的花朵,在瞬间绽放开来,并且以惊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