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犹如一把锋利无比的剪刀,“咔嚓”一下,将所有的狂笑和叫骂都硬生生地剪断了!
这声叱喝虽然音量不大,却如同利箭一般,轻而易举地穿透了喧闹的空气,
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直直地刺向人们的耳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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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一瞬间,瘦高个扬起的皮带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僵在了半空,再也无法落下。
不仅是瘦高个,就连他身旁的另外两个人,以及周围几个正探头探脑看热闹的学生,
都像是被这声叱喝吓了一跳,不约而同地循声望去。
众人的目光交汇之处,只见教室后门口的光影里,站着一个身穿阴丹士林蓝布旗袍的少女。
她的乌黑长发被整齐地扎成了一个利落的马尾,
此刻由于主人动作的急促,发梢还在空中划出了一道惊心动魄的弧光。
少女逆着光而立,让人无法看清她具体的眉眼,
但却能清晰地看到她那挺直的身板,宛如一杆绷紧了弦的青竹,
笔直而坚韧。她的步伐轻盈而迅速,短短几步便如疾风般跨到了近前。
还没等瘦高个从惊愕中回过神来,少女那只白皙却异常有力的手已经如闪电般迅速探出,
精准无误地一把攥住了瘦高个还举着皮带的手腕!
“啊!”
瘦高个只觉得腕骨像被铁钳夹住,剧痛钻心,惨叫一声,皮带脱手。
那少女——凌觅诗,手腕一翻,动作干净利落得惊人,
那条带着铜扣的皮带就像被赋予了生命,在空中“呜”地一声呼啸,划出一个半圆!
“啪!!”
突然间,一阵比刚才抽在古之月背上更为响亮、更为清脆的抽击声如惊雷般炸裂开来!
这声音仿佛是一道闪电划破夜空,让人不禁为之震惊。
而这一次,抽击的目标并非古之月,而是那个瘦高个自己。
只见那皮带如一条凶猛的毒蛇,狠狠地抽打在瘦高个那敞开着、汗津津的胸口上!
"嗷——!"
瘦高个发出了一声惨绝人寰的嚎叫声,这声音简直比杀猪还要凄厉。
他的身体像被开水烫过的虾米一样,猛地弓起了腰,
双手如同铁钳一般死死捂住那火辣辣的胸口,
眼泪和鼻涕瞬间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出,糊满了他的整张脸。
"欺负新同学?
你还真有能耐啊?!"
凌觅诗的声音清脆得如同冰凌子落地,带着金陵城里特有的那种干脆利落劲儿。
她的马尾辫随着她说话的节奏微微晃动着,仿佛在为她的话语增添几分气势。
"他是苏北来的又怎样?
难道吃了你家的大米?
还是挡了你家的道了?"
凌觅诗的质问如连珠炮一般,不给瘦高个丝毫喘息的机会,
"再让姑奶奶我看见你在这里作妖,
信不信我把你的皮带给抽烂!"
说罢,她示威性地扬了扬手中那条"凶器",那铜扣在阳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让人不寒而栗。
矮壮的跟班早就吓傻了,
看着凌觅诗那双喷火似的眼睛和她手里那条还沾着老大汗渍的皮带,
腿肚子直转筋,哪还有刚才的嚣张气焰。
“滚!”
凌觅诗从牙缝里迸出一个字。
瘦高个捂着胸口,疼得龇牙咧嘴,连滚带爬,
看都不敢再看凌觅诗一眼,更别提墙角那个被他抽打的少年。
矮壮跟班也像被抽了脊梁骨,蔫头耷脑地跟着溜了,跑得比兔子还快。
世界瞬间安静了。
只剩下梧桐叶子被风吹动的沙沙声,还有古之月压抑的、粗重的喘息。
他额头抵着冰冷的墙,背上那火烧火燎的痛楚还在持续,撞墙的地方也一跳一跳地疼。
可一股陌生的、带着清冽气息的暖流,却奇异地冲淡了这些痛楚。
他慢慢转过头,汗水混着额角的灰土流进眼睛,刺得生疼。
他努力眨了眨眼,模糊的视线里,只看到那抹阴丹士林蓝的衣角,
和一双穿着黑色搭襻布鞋、沾了点灰尘却异常干净的脚。那双脚稳稳地站在他面前的光影里。
“喂,你没事吧?”
那清亮的声音再次响起,近在咫尺,带着点询问,也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关切。
古之月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发紧,苏北话哽在喉咙里,
半晌,只挤出一个带着浓重鼻音的字:
“…没。”
三年光阴,快得像秦淮河上倏忽而逝的灯影。
金陵城夫子庙西侧,云梦居客栈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