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了口气,指中的佛珠滑落在地,几次战败之后,可萨部里本就人心惶惶,明争暗斗从没断过,可萨焕赫这事儿,不管是不是真有内鬼,只要这怀疑的种子撒下去,就一定会生根发芽。
他仿佛已经看到族人们互相猜忌的样子,看到巴图汗借机铲除异己的手段,看到本就虚弱的部族在猜忌中越来越散。
“就算没人真的暗杀焕赫。。。”
可萨翰海喃喃自语,抓起案上的酒囊猛灌了一口,辛辣的酒液烧得喉咙发疼。
“如今这情势,一点风吹草动都能掀起大浪,怀疑一旦生出来,就再也变不成信任了。”
这就是战败的副作用,像附骨之疽,慢慢啃噬着部族的根基。
他望着帐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忽然想起白天路过老劈谷时,看到谷里的小草刚被马蹄踩过,蔫蔫地趴在地上。
可此刻听着帐外的雨声,他仿佛能想象出那些小草在雨中舒展叶片的样子,贪婪地吸着雨水,把被踩伤的根须悄悄扎得更深。
可萨人现在就像那些被踩过的小草,可人心这东西,能像小草那样,靠着雨水慢慢修复吗?他不知道,只觉得胸口堵得发慌,一股莫名的无助涌上心头。
老劈谷左侧的深沟像被巨斧劈开的裂缝,两侧的岩壁陡峭如刀削,沟底却异常宽阔平坦,足够藏下数万人马。
谭威勒住马缰站在沟口,望着沟内黑压压的营帐,嘴角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这里地势隐蔽,沟顶长满了茂密的灌木丛,从外面看,根本看不出任何异样,是潜伏大军的绝佳地点。
“督帅,这地方选得真妙。”
身边的亲卫忍不住赞叹道。
“别说可萨人了,就算是飞鸟从头顶飞过,也未必能发现咱们。”
谭威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谨慎的扫视着四周,确保没有任何疏漏。毕竟这次伏击能否成功,隐蔽是关键。
为了守住这个秘密,谭威下了死命令,凡是靠近深沟的牧民,一律处理干净,绝不能走漏半点风声。
负责执行命令的是圭圣军的侦骑,他们个个身手矫健,动作利落,处理起这些牧民来,干净得不留一丝痕迹。
牧民们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留下任何线索。往后好多年,附近的牧人便开始流传,说老劈谷里住着魔兽,那些失踪的人都是被魔兽吃掉了。
这个传说越传越神,甚至有人说在夜里看到过沟顶有绿光闪烁,听到过恐怖的嘶吼声。
后世这个深沟里还真出现了供奉魔兽的山洞,洞壁上画满了奇形怪状的兽类,前来祭拜的人络绎不绝。
围绕着这个传说,还衍生出了独特的鬼魔文化,甚至有了一个自称鬼魔民族的小部落,他们以守护这个山洞为己任,世代相传着关于魔兽的故事。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此刻的深沟里,只有蓄势待发的联军士兵,和他们身上散发出的肃杀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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