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亲眼目睹这一幕的人全部彻底吓傻。
吴俊源对昔日南衙十六卫的将军道:“今日我要带走我的兄弟,我大哥,谁敢拦我,谁就死!”
赤甲军战力本就强悍。
与京城第二梯队精英对战,简直如入无人之境,火铳几乎都没怎么用,光是狼牙棒火炼枪,便已经横扫一片。喊杀声冲进来的时候,谢宁大脑怔然一空。
就见吴俊源大跨步进来,身上没穿盔甲脏污一片。
他两刀劈开门口大锁,对谢宁道:"兄弟我来接你,若是跟我走,从此以后你我便是这世间头等乱臣贼子,若不走,我不劝你!"
谢宁没有丝毫思考,直白问:"我媳妇呢?"
吴俊源道:"已经接到了。"
谢宁抬脚迈步牢房门的瞬间,停顿了下,回头望向付博先。付博先起身掸了掸身上灰尘,本来冷肃的脸上温和笑道:"谢宁,我付博先今生只做帝师,唯一的遗憾便是没能收你为徒。"
"付老......"
谢宁顿时内心五味杂陈。
吴俊源眉心一动,既然老头子都说这辈子唯一的遗憾便是谢宁,那还犹豫什么?
付博先被他扛起来的时候,谢宁甚至都没反应过来。吴俊源大喝一声,"走啊,不走等着留下过年么?"
"哈哈哈......"
谢宁畅快大笑,若不是场合不对,他定然要调侃几句。人家抢劫掳走的都是大姑娘,到了吴俊源这竟是扛走个年近古稀的老头子。
火铳枪搭配赤甲军战力,宛如王炸。
三千赤甲军一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直至狂奔到京城五十里开外,马蹄声才渐渐停息。谢宁与一名副将共乘一匹马,旁边付博先早已吐得内脏都空了。
谢宁翻身下马,问道:"我媳妇呢?"
"在那儿呢。"
许婉比谢宁快了一步,由快马送出城,此时靠在大树旁边休息,人已经累得昏了过去。谢宁胆战心惊地伸手抚到她的肚子上。
肚子里的孩子好似感受到温暖,随之蠕动了下。
谢宁便知没有大碍。
吴俊源率领赤甲军一路杀穿东城勋贵,将京城百年世家一整个白天时间全部屠杀干净,一个姓氏不漏,直到逼近皇城脚下,劫走谢宁夫妻与帝师付博先才杀出京城。
大宴都城,两月之内,竟遭两次叛乱。
景隆帝一夜之间仿佛老了十岁,吴俊源不光杀穿了世家勋贵,更将他的帝王心气一并给毁了。
因是许婉有孕在身,不适快马急奔,吴俊源分出一小部分队伍,护送谢宁与付博先回西北,他带领其他赤甲军继续南下,至于去往何方,谢宁没问。
大约也猜到几分。
半月后,谢宁终于抵达西北,时隔四年,再度回到故乡,西北凛冽的风都叫他倍感亲切。
西北已然全线戒严封锁。
到云州的时候廖府大门紧闭,谢宁从后门进入。果然,西北来的折子没错,廖吉昌果然病倒床榻。谢宁几步走到廖吉昌跟前,廖吉昌似有所感,睁开眼眸,眨眼几下都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谢、谢宁......"
"为师这是死了吗?"
谢宁笑中带泪,两指搭在廖吉昌脉搏,轻声道:"老师,不是做梦,你也没死,是我,是我回来了。"
谢宁叛逃京城,举朝震动。
但其实也没多少人震动,朝廷上一半的世家都被吴俊源杀光了。这次任凭景隆皇帝如何震怒,都再没人日夜奔袭替他清除反贼奸佞。
吴俊源带着七百条火铳。
用分散在赤甲军将士身上的硝石、硫磺、黄泥木炭等重新制作了一批火雷。
他好似一柄开刃的宝剑,直插中原腹地心脏,第一站便是汾州高家,然后便是中原腹地所有世家。半月时间不到,这一支动若闪电的重甲骑兵,便把所有世家在中原腹地彻底抹除。
等再回到西北,天气已然入秋。
西北二道沟的大院内,孩童嬉戏玩闹。吴照寅带着登登小北,刚从村头河里赶鸭子回来,小哥俩弄得浑身都是泥巴,惹得许婉好一顿嫌弃。
"小、小叔?"
马蹄声刚停,吴照寅奔跑过去,“您可算回来了!"
再次见到亲人,吴俊源此时觉得天终于亮了。他揉了揉吴照寅的头,道:“玩闹什么呢,不带弟弟们学好。"
吴照寅摸了摸头,嘿嘿笑道:”乡间有意思,就贪玩了些。大用哥哥还下河摸鱼呢,不过他十次摸不到一次。"
"哎,你又说我什么呢!"
吴大用从屋里端着药壶出来,瞪了吴照寅一眼,"你爹的药你自己来端!"
吴俊源几步走到屋里,便见吴世英与谢宁正在下棋。他气色仍旧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