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看不看得清楚不用你操心,你现在承不承认,本王也不在乎。诏狱里,周家的雕塑还在那摆着,那一家子可都是你送进去的,现在让你也尝尝诏狱刑具的滋味。”
“一家子整整齐齐,一个都不落下。”尤乾陵恶劣地压低了声,“本王算不算天底下最好的人了?”
周知尧嫌恶地啐了一口,道:“你这面目可憎的样子,跟长公主夫妻俩一丝一毫都不像了。果真是被咱们大魏的崇明帝驯养出来的刽子手。”
尤乾陵被他这句话恶心到了。
他瞬间对周知尧失去了耐性,说:“等本王将你带回诏狱,你会发现本王泄愤可不止你想的这么点。”
一直站在周知尧身后的张朝一脚将他踹趴在地上。
趴在地上像条狗似的周知尧仰着头,对着高高在上却一眼都没看他的尤乾陵大声吼道。
“没错!我确实和长公主身亡有关。琼花宴,是我与长公主约定之下做的幌子,是我专门为长公主设下的死局。那是她自愿的!她自己愿意死关我什么事!”
尤乾陵深吸了口气,他忽然觉得自己跟这样一个人缠斗了这么久,浪费了太多的时间。
生平第一次他觉出了一点索然无味,又觉得荒唐至极。
他淡漠地说:“周知尧,你不觉得很可笑吗?机关算尽走到了现在,送走了那么人,最后留下的你又得到了什么。本王腻了,你就好好去死吧。一切到此为止。”
周知尧愣了好一会,尤乾陵的淡漠仿佛刺痛了他不知被压在了自己狼心狗肺底下多久那点微不足道的自尊心。
“可笑?你们这些不知人间疾苦的权贵有什么资格来对我们……拼了命才能像个人活着的人指手画脚。”
“说到底,没有一无所有过的人,是不会明白活着有多难。不如,你问问躲在你身后的那姑娘,闫家家破人亡,她改头换面才能苟且偷生,她是怎么活下来的?”
尤乾陵沉下脸,周知尧这拉踩超过了他的底线。
“你真是活腻了,本王现在就成全你……”
他大步过去。
周知尧的视线落到了尤乾陵的身后,大声道:“别藏了!闫怀谨的女儿,你也不想跟你旁边的那些棺材里的人一样被埋在这里,对吧。”
云远舟带着的禁军顿时紧张起来。云长青却伸手拦住了他,沉默地朝他摇了摇头。
云远舟皱眉,冷哼了一声抬手甩开了他,迈步朝崇明帝过去,拱手道:“陛下,请允许我去捉拿朝廷钦犯。”
崇明帝点头,却补了一句。
“务必……留她性命。朕还有话要问她。”
云远舟沉默了片刻,低声道:“陛下仁慈。”
洪九又下意识多看了崇明帝一眼。
在云远舟口中仁慈的崇明帝,此时在洪九眼中却是满脸的戾气和杀意,仁慈?在洪九的眼中,现在的崇明帝分明和七年前长公主中一模一样——这是想要屠尽一切的模样。
“陛下,”洪九忧心地看了一眼尤乾陵,咬牙往前迈了一步,低声唤道:“时辰差不多了,我们该回祭坛了。”
崇明帝眉头拢得老高,脸色黑沉,似乎对于洪九这一声提醒很不满意。
他沉吟了片刻,冷眼将这天机阁底的所有人都看在了眼底后一身轻松地转了身,准备离去。
崇明帝的侧面还带了一点满意的笑意,低声嘀咕道:“还想多留一会,看看结果。罢了,大祭要紧。”
洪九随他转过身,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挣扎片刻后还是问了一句!
“陛下,可要吩咐云统领小心一些郡爷的安危。”
崇明帝背对着他摆摆手,道:“不用了。生死有天命,临渊若是真得长姐的护佑,这一次也必定不会有事。朕就不操他这份心了。”
洪九听懂了这位帝王话里的杀意。
“可平南郡王若是出事了……”
“洪九,”崇明帝打断了他,“这儿是遍布机关,镇着厉鬼的天机阁,在里面出什么都正常。你是朕身边的知心人,懂朕的意思吗?”
洪九浑身止不住发抖。
他面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脑海中一时间闪过无数的念头。
———
尤乾陵在云远舟逼近的同时,往后退进了雾气中。
闫欣就在他身后,小声说:“这是要杀人灭口了啊。”
尤乾陵问:“怎么又被你看出来了?”
“正常情况下,圣上不应该先让你把重要的凶犯带出天机阁仔细关押。等锦衣卫审清了琼花宴案之后将犯人正法,为长公主报仇雪恨吗?”闫欣正儿八经地回道。
尤乾陵接受了她的说法。
“确实如此,那怎么回事呢?”
闫欣说:“别装傻,还有真相没出来,你肯定知道怎么回事。”
尤乾陵叹了口气,说:“还记得我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