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表弟输了钱,他砸了老六的店,结果老六昨晚去抄他家,砍错人了,把四楼老两口砍得快死了。张老四现在吓破胆了,让我找个人跟老六说和,别再追杀他了。”
权儿哥心里打起了算盘!
他跟张老四本来就不熟,还因为张老四这两年跟“涛哥”走得近有点不痛快。
毕竟都是跟着涛哥混的,张老四靠着占地补偿得了上亿资产,跟涛哥越走越近,权儿哥心里难免有点“争宠”的嫉妒。
“我跟张老四不熟啊,帮他说啥?”权儿哥推辞道,“再说老六那性子愣得很,认死理,未必给我面子。”
“你冲我面子行不行?就算五哥求你了!”杨老五放低姿态,“这事儿再闹下去,指不定出多大乱子,真闹出人命,谁都不好看。”
权儿哥盯着水面的浮漂,沉吟片刻:“行吧,五哥你说话了,我给你问问。但我可没答应这事准能成啊,老六那脾气,倔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
“你问问就行,谢了权儿!”杨老五赶紧道谢,挂了电话却叹了口气——这江湖恩怨,哪是一句“说和”就能抹平的?
沙老六敢提着刀上门砍人,张老四也不是善茬,这梁子结大了!
权儿哥那会儿正处辉煌期,虽说玩的是“文明社会”的路子,却在吉林市江湖里相当有分量。
他是华南啤酒总代理,整个吉林市的大排档、大酒店、大小饭馆,全得从他这儿进啤酒,单瓶挣五毛,那销量大得吓人,光这一项就赚得盆满钵满。
除此之外,他还接化工厂的工程,有钱有势,是真正的“大哥级”人物——只是后来不混江湖了,当年可是响当当的存在。
他琢磨着杨老五的托付,还是给沙老六打了电话。
老六这会儿正在被砸的游戏厅里收拾残局,一看是权儿哥的号码,赶紧接起来——按江湖辈分,权儿哥是六零后,他是七零后,差着十来岁,得规规矩矩喊“哥”。
“权儿哥!啥风把你吹来了?”老六语气挺热乎。
“老六,我听人说,你跟缸窑的张老四干起来了?”权儿哥开门见山。
“昨天晚上还带人夜袭人家,差点没整死他?这咋回事儿啊?”
老六一听就火了:“权儿哥,你是不知道!他表弟在我游戏厅输了二十二万多,我好心给拿回去两万,结果张老四这小子来要钱,张口就要全拿回去!好好说不行,带着四五十人把我店砸了,还把我兄弟们好顿砍,兄弟们胳膊腿都给砍折了!我能不气吗?我找他理论,他还跟我嘚瑟,我能饶了他?”
“我知道你委屈。”权儿哥慢悠悠地说,“张四儿那边通过朋友找我了,你给权哥个面子,这事儿就算了呗?他打了你兄弟,你也砍了他,虽然砍错了,但也把他吓坏了,扯平了行不?”
“权儿哥,这不是面子的事儿!”老六急了,“他说不要那二十万就拉倒?那二十万是他表弟输在我这儿的,愿赌服输,早就成我的钱了!我乐意再给他两万都成,但那二十万跟他没关系!现在他砸我店损失十来万,兄弟还在医院躺着,就想这么拉倒?最起码也得给我兄弟道个歉,赔个医药费吧?”
“事儿你说的是没毛病。”权儿哥耐着性子劝,“但老六,权哥这些年没跟你张过嘴,就这一次,你给个面子行不行?”
“不行!”老六正在气头上,一口回绝,语气硬得像石头。
电话那头的权儿哥瞬间脸就沉了,心里暗骂:“操他妈,这小子真不给面子!”
他本以为凭自己的辈分和实力,老六怎么也得卖个情面,没成想碰了个硬钉子。
这江湖调解的活儿,看来没那么好干。
权儿哥本来没打算太较真,心想问一句不行就拉倒——他心里跟明镜似的,沙老六这两年在吉林市混得太猛,仗打得狠,名气也大,背后还有赵三儿撑腰。
前阵子小根儿跟赵三儿起冲突,老六跟狗似的往前冲,帮赵三儿挡了不少事儿;更让他憋屈的是一个月前,黄强在东市场跟西北狼干仗,他和老头儿亲自去调解都不好使,最后还是老六带着人把西北狼干服了,那事儿让权儿哥心里一直憋着股火:“你沙老六挺嘚瑟啊?真不会做人!”
电话里,老六梗着脖子硬刚:“权儿哥,这不是给不给面子的事儿!做人也不能这么做,他不赔钱绝对不好使!我那游戏厅被砸得稀巴烂,损失十来万,兄弟们胳膊腿都给砍断了,凭啥说拉倒就拉倒?最起码得给我兄弟道个歉、把医药费赔了吧?”
“老六,你别冲张四儿较劲,冲我大权儿说话行不行?”权儿哥耐着性子压着火,“就当给我个面子,这事儿到此为止,了了行不行?”
“不行!这是原则问题!”老六寸步不让,嗓门越来越大,“你大权儿打电话是有面子,但我沙老六也不是让人随便欺负的软蛋!他砸我店、打我兄弟,这明摆着是欺负人!我要是就这么算了,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