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骂谁呢?”老六也炸了,对着电话吼道,“我做人没毛病!做事儿光明正大,江湖上谁不知道?你说我有啥毛病?我看你就是以大欺小,故意找事儿!”
“你他妈一个江湖晚辈,见了我不乖乖叫哥,还敢跟我甩横?”权儿哥气得发抖,“今天我就非得板板你的臭脾气!江南江北、大桥底下、西山黑沙岭,你随便说地方!我奉陪到底,你个小逼崽子!”
老六被骂得眼圈都红了,差点没气哭,吼道:“我平常见了你一口一个‘权儿哥’,哪点不尊敬你?但打仗我沙老六没怕过谁!爱他妈谁谁,你说地方我就去!轮不着你来教育我!有本事今天就整死我!”
“行!你他妈真行!”权儿哥咬着牙,胸口起伏不停,“你这么的……”
两边的火气已经烧到了顶点——这场调解彻底泡汤,梁子算是结死了。
权儿哥觉得老六狂得没边,连前辈的面子都不给;老六觉得自己占着理,凭啥受这窝囊气?
江湖上的事儿就是这样,一旦到了“你说地方我就去”的地步,就再没什么道理可讲,只剩下刀光剑影和不死不休的火拼了。
权哥抬腕看了眼手腕上那百多万的名表,冷声道:“老六,现在下午四点,晚上十点,咱们去松花江大桥底下见!我他妈今天就给你板板脾气!”
“操你妈的谁怕谁?你尽管来,我奉陪到底!”老六在那头吼道,“你有点太欺负人了!”
“小逼仔子还敢在我头上嘚瑟,今天我就好好教育教育你!”
“行,你尽管来,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教育我!”
“好嘞!”权哥“啪”地挂了电话!
气得老六眼泪都掉下来了——他觉得自己压根没做错:明明是张老四表弟输钱耍赖,张老四带人砸店打兄弟,自己讨公道反倒成了没理的?这事儿从头到尾就没讲道理的地方,纯属欺负人!
权哥这回是真较上劲了,心里暗骂:“好你个沙老六,一天天跟赵三的狗似的狂,今天必须收拾你!”
他在江湖上号召力惊人,打电话叫三五百人跟玩儿似的。
他给绰号“豺狼”的兄弟打去电话——这兄弟姓才,在工地上当工头,手下全是能打的壮汉。
“晚上十点,带三百到五百个兄弟去松花江大桥底下,给我撑场面!”
“干谁啊?”豺狼问。
“沙老六,沙云涛!这小子不会做人,教训他一下,不用下死手,吓唬吓唬他就行,我晚点过去镇场子。”权哥吩咐道。
那会儿的包工队手下有的是兄弟,三五百人说聚就聚,不到天黑就开始集合,长杆短把的家伙全备齐了,就等晚上十点行动。
沙老六这边也不含糊,冲着手下兄弟喊:“大胖儿!告诉回民街的哥们儿,晚上别卖牛肉、别出摊了,全给我集合!把咱现有的家伙都带上!”
老六手头不宽裕,像样的家伙没多少——十来把长杆、五六把短枪,剩下的全是片刀、卡簧,但兄弟们个个嗷嗷叫,没一个怂的!
回民街的哥们儿一听要干仗,“嘎嘎”就往集合点冲。
很快,沙老六集合了五六十人,虽说人数比权哥那边少,但回民兄弟能打敢拼,真打起来权哥未必占绝对优势。
可等人聚齐到晚上六点多,老六冷静下来,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妈的这事儿有点熊人,根本没讲道理的地方……我得问问三哥啥意思!”
他赶紧给赵三儿打电话,这会儿赵三儿正在长春盛亚酒店跟几个大哥唠嗑,接起电话笑道:“老六啊,啥事儿这么急?”
“三哥!我跟人杠上了!”老六带着哭腔说,“张老四那事儿你知道吧?我昨晚砍错人了,他倒先找了权儿哥!权儿哥打电话要面子,让我别找张老四麻烦,还说我不会做人,非得晚上十点去松花江大桥底下约架!我憋气啊三哥,他这纯属欺负人!”
“操他妈的大权儿!”赵三儿一听就火了,“老六你没错,是他不讲理!你等着,三哥这就给你摆平,你别冲动!”
“我不怕他!打不过我也敢干!”老六梗着脖子说,心里却踏实了不少——有赵三儿这话,今晚这架哪怕真打起来,他也有底气了。
两边人马都在往松花江大桥底下赶,一边是三百多号工地上的壮汉,一边是五六十个敢打敢拼的回民兄弟,江风里都带着火药味,就等晚上十点那场硬碰硬的火拼了。
老六心里其实有数,大权儿是真猛——他手下不光有“豺狼”这样的狠角色,还有“虎豹”“国哥”“红哥”“二红”这些出了名能打的兄弟,个个都是敢下死手的主儿。
可他嘴上不服软:“哥,我不能挨这欺负,就得跟他干!”
赵三儿在那头骂道:“干个屁!现在满天都是天网,大权儿能跟你硬拼?你听三哥的,别冲动,我打电话问问他!”
“行,三哥,我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