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瞅着桌上的两万块钱,心里骂:操你妈,这也太黑了!但再看看老六身边那帮人,一个个揣着刀、龇牙咧嘴的,真敢揍他,只能认了。
“六哥,那谢了。我知道你兄弟多、开销大,两万不少了。”他拿起钱,强装客气。
“拿回去吧,别人输这么多,我都不给呢。”老六摆了摆手。
胡继勇拿着钱回家,心里直打鼓——这哪交得上差?
果然,回到家里,他爸一上来就问:“房子看没看?定金交没交?”
胡继勇不敢瞒,耷拉着脑袋说:“爸,我、我玩游戏输了,没钱买房了……”
“啊?你说什么?打游戏输了?输多少?”他爸眼睛瞪的牛眼珠子那么大。
胡继勇不敢抬头看他爸,嘟囔着说: “二十多万全输了......”
他爸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啥?二十多万都输了?”
胡继勇哆哆嗦嗦地说: “没有,我、我又要回来了两万,我......”
“操你妈的!”他爸一听就炸了,上去“叭叭”一顿揍,那是巴掌撇子加脚踢,都上来了,打得他“呜嗷”直叫唤!
胡继勇被他爸那大嘴巴子扇得直懵圈,“扑通”一声就跪下了:“爸!我这辈子再也不碰那破机器了!爸,别打了,我受不了了,再打就出人命了!”
他爸又抽出自己扎的大皮带,“我和你妈省吃俭用容易吗?给你攒点钱,想让你买房子说媳妇,你、你他妈出去打游戏都输了?”
手里的大皮带“嗖嗖”抽在身上,打得他浑身火辣辣地疼,骨头都像要裂了似的,嘴里不停求饶:“爸,爸,我真不玩了!再也不玩了!”
他爸看着儿子快扛不住了,这才喘着粗气停了手,一屁股坐在炕沿上直骂:“你个败家玩意儿!那是老子攒了十年的血汗钱!”
这时候胡老二听到消息赶了过来,赶紧把大哥拉开。
在吉林市岳山路、黑沙岭这一带,老胡家是大姓,胡老大、胡老二一直到胡老六,哥六个在当地也算有点人望。
胡老大开着个小缸窑,平时挣点辛苦钱,这会儿急得直转圈:“这北极光游戏城就是坑人!继勇那二十多万是结婚的老婆本,就这么输没了,才往回要了两万,这哪够啊!”
胡老二开了家小饭店,见大哥急得上火,出主意道:“老大,要不找咱家老六吧?他在社会上混,当地有点门路,说不定能管用。”
胡老大赶紧摸出手机给胡老六打电话,刚接通就喊:“老六!你大侄子出事了!在吉林市北极光游戏城输了二十多万,结婚钱全输没了!找老板要就给了两万,那破地方就是骗人的!你那边认识人不?快想想办法!”
胡老六在那头琢磨了半天:“这事儿……要不找我妹夫张老四吧?他现在在龙潭区混得挺硬,有钱有势的。”
张老四叫张永福,是胡老六的叔辈妹夫,虽说不是亲的,但关系处得铁,在龙潭区热电小区那边住,算得上当地的“能人”。
早年修高速路过他家地盘,他张口就要一点二个亿的补偿款,政府想绕道,他直接放话:“敢绕道以后就别想从我这儿过!”最后政府没辙,还真给他涨了补偿,这事儿在当地传得沸沸扬扬。
他不光搞养殖、做水产,在社会上也吃得开,算是钢窑一带的“一把大哥”。
“行!那咱现在就去找他!”胡老大赶紧应着,带着胡老二和胡继勇,开着胡老六那辆捷达就往龙潭区赶。
这捷达还是之前跟高大平干仗时开的,当年胡老六拿家伙事儿打得挺猛,在当地也算有点名气。
黑天半夜的,三人摸到热电小区张永福家楼下,胡老六上前“砰砰”砸门:“老四!开门!我是老六!”
门“吱呀”一声开了,张永福穿着睡衣探出头:“这大半夜的咋来了?出啥事儿了?”
胡老六赶紧把人往屋里让:“老四,你表弟继勇出事了!在北极光游戏城把二十多万结婚钱全输了,找老板要就给了两万,那地方太黑了!咱在缸窑说话好使,可吉林市这边不熟啊,你给想想办法,哪怕多要回点也行啊!自家亲戚,你得帮这个忙!”
张永福一听,眉头皱了起来,倒了杯热水递过去:“北极光?沙老六开的那个?那小子在北极一带挺横……行,我知道了,这事儿我给你问问。你们先坐着,我想想辙。”
那张四儿坐在那想了想,拍着胸脯说:“这事儿你们找老四就对了!咱他妈自己家人,钱必须要回来!那破机器都是骗人的,程序早让人调过了,还有遥控器操控,纯纯坑钱玩意儿!”
他问清了是在北极光游戏城,玩老虎机输的,摆摆手说:“回去吧,这两天我就给你们办,不用怕!”
胡老大他们一看有戏,赶紧点头道谢,心里盼着这张老四能真把钱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