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马拉金战团长庞大的身躯在剧烈地起伏、颤抖着。
动力甲伺服系统发出过载后的低沉嗡鸣和蒸汽泄压的嘶嘶声,仿佛这具钢铁之躯也承载不住内部灵魂的剧烈冲突。
战团长猛地抬起头,猩红的目镜扫过四周。
=====
虽然看不清脸,但是加布里埃尔·索伦就是能看出,那名恸哭者身上纯粹的血色和毁灭的欲望,正在极其艰难地、极其缓慢地…退却?!
一种难以置信的、颠覆了加布里埃尔数百年认知的景象正在发生。
他见过陷入黑怒的兄弟,深知那血色深渊一旦坠入便万劫不复,唯有等待其燃尽或由死亡连终结。
墨菲斯顿的冷酷清明,雷马特斯的铁壁意志,那是战团万年悲歌中仅有的、依靠自身挣脱诅咒的特例。
但眼前这个恸哭者……他似乎是在彻底爆发之后,在战场最炽烈的疯狂漩涡中心……重新抓住了理智的缰绳?
帝皇之子和恶魔仍旧在嘶吼冲锋,但立刻被拉尔兄弟和其他陷入黑怒的圣血天使狂暴地拦截、撕碎。
“.....圣血天使?”一个嘶哑、干涩、仿佛生锈齿轮艰难转动的声音,透过那黄色战甲的头盔扩音器传出,带着巨大的不确定性和…一丝残留的狂暴余韵,却又分明透露出挣扎而出的、属于“自我”的困惑。
加布里埃尔·索伦感觉自己的大脑仿佛被一柄无形的动力锤狠狠砸中。所有的战斗声、爆炸声、惨叫声都在这一瞬间远离了。他金色的瞳孔骤然收缩到极限,死死盯住那个拄剑喘息、猩红目镜光芒明灭不定的黄色身影。
【从黑怒中自主清醒?!在战场之上?!】
在加布里埃尔·索伦数百年的战斗生涯中,在圣血天使战团万年的悲壮史诗里,除了那两位传奇人物,从未有过这样的记载!从未有过这样的先例!
黑怒,圣吉列斯陨落时对整个血脉刻下的永恒诅咒,一旦彻底爆发,就如同灵魂坠入永无天日的血色深渊。
力量会飙升到恐怖的程度,但代价是彻底失去理智,眼中只有荷鲁斯及其背叛军团的幻影,直到力竭战死,或被终结。从未听说过有人能在彻底爆发的黑怒中,还能找回一丝自我,还能…清醒过来?!
这不可能!这违背了基因深处的诅咒逻辑!这颠覆了战团万年的血泪认知!
然而,事实就摆在眼前。
那个恸哭者(马拉金·福罗斯战团长)他头盔下剧烈起伏的胸膛,他拄剑颤抖的姿态,他那句带着巨大困惑的疑问…无一不在证明,他正在从那毁灭性的、吞噬一切的血色深渊中,挣扎着向上攀爬。
巨大的震撼如同冰冷的潮水淹没了加布里埃尔。这震撼甚至压过了目睹自己子嗣沉沦黑怒的悲痛。这不仅仅是一个战士的奇迹,这可能是…一种全新的、在绝境中对抗诅咒的方式?一种在沉沦后依然能回归的可能?
一个几乎让他灵魂颤栗的念头不可抑制地涌现:恸哭者的基因种子…难道发生了什么未知的异变?或者说…他们掌握了某种…即使在彻底爆发后,也能唤回自我的方法? 这比预防更令人震撼!
加布里埃尔的目光瞬间变得无比锐利,死死锁定了马拉金·福罗斯的每一个细微动作。他要确认,这不是回光返照,不是短暂的幻象,而是…真正的清醒!
就在这时,一个被拉尔兄弟狂暴攻击逼退的帝皇之子,踉跄着退到了距离马拉金不远的地方。
这个堕落战士显然也注意到了那个刚刚停止狂暴冲锋的恸哭者,眼中闪过一丝残忍的狡黠。他猛地调转枪口,那把高频震荡的音波刃爆发出刺耳的尖鸣,一道扭曲空气的致命音波束,直射马拉金看似毫无防备的后背。
“小心!”加布里埃尔几乎是本能地吼出声,同时拔枪瞄准。
然而,比他动作更快的是马拉金战团长。
刚刚还在拄剑喘息、仿佛精疲力竭的马拉金战团长,如同沉睡的火山骤然喷发。
没有那种失控黑怒时的狂暴冲锋,而是一个极其迅捷、精准、充满了战斗大师风范的战术闪避。
他的身体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向侧后方滑步,“喋血宽剑”在移动中顺势反手撩起,动作流畅得如同演练过千百遍!幽蓝色的分解力场电弧在剑刃上嘶嘶作响!
“铿——嗤啦!”
那道致命的音波束擦着他的肩甲掠过,在精金上留下一道焦黑的灼痕。而他的动力剑,则精准无比地切开了偷袭者仓促举起的音波刃护臂,余势不减地没入对方的胸膛。
分解力场瞬间爆发。
那个帝皇之子精锐连惨叫都只发出一半,上半身就丝滑的滑落,切口处,幽蓝电弧在跳跃。
动作干净,利落,高效,充满了战斗的智慧与千锤百炼的技艺。
这绝不是黑怒状态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