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主事按捺不住,上前一步朗声道:“殿下!此等昭然若揭之事,何必再与他周旋?邺国既敢掠我府库,便该让他们尝尝兵戈之苦!”
韩章额角渗出细汗,刚要再辩,却见立渊抬手止住众人,目光落在他脸上,笑意里藏着冰碴:“韩使臣,外头天寒,有什么话,进馆里说吧。”他率先往正厅走去,靴底碾过地上的碎冰,发出细碎的脆响,“只是这话,得当着满朝大臣的面说清楚——究竟是匪患作祟,还是邺国,真当我大吴无人了?”
韩章望着他的背影,捏着信函的指节泛了白。廊下的风卷着雪沫扑在脸上,竟比寺馆外的冰棱还要冷几分。
东海王营的校场结着薄冰,寒风卷着雪沫子抽在人脸上生疼。赵武和那夜搬运粮草的士兵齐刷刷跪在冻土上,脊梁骨挺得笔直,却抵不住满地粮袋散发出的诡异气息——那些昨夜从海州府库搬回来的“粮草”,此刻袋口敞开着,表层薄薄一层糙米底下,全是掺了冰碴的沙土。
杨轼站在队伍前,玄色披风被风掀得猎猎作响。他捏着韩章那封密信的手指泛白,目光扫过地上的粮袋,忽然俯身抓起一把“粮食”,掌心的沙土混着几粒碎米簌簌往下掉。下一刻,他猛地扬手,那捧沙土狠狠砸在赵武脸上:“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