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落,殿内瞬间安静。众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御座旁的空席——那里本是太子听政的位置,此刻却空着,更添了几分微妙的紧张。
“不可!”鸿庐寺卿颤巍巍地摇头,花白的胡须随着动作抖动,“我朝刚经历西南之乱,国库空虚,岂能再启战端?十爷镇守边境,稳住局面即可,若主动用兵,恐陷我朝于不义啊!”
“不义?”年轻的将领按捺不住,上前一步朗声道,“邺国太子与东海王相争,致使百姓流离,我朝若能挥师北上,平定战乱,救万民于水火,正是大义之举!何况十爷已练兵半载,此时出兵,正是趁其内乱、拓土开疆的良机——”
“住口!”陆相拄着玉笏重重顿地,苍老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兵者,凶器也。邺国再乱,亦是内政,我朝若贸然介入,必引诸侯非议。太子殿下尚未发话,尔等岂能妄议用兵?”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内侍尖细的唱喏:“太子殿下到——”
众人倏然噤声,纷纷转身行礼,低垂的头颅间,唯有目光在不经意间交错,藏着各自的盘算。立渊踏着晨光走进殿内,玄色常服上还沾着些许未干的湿气,他扫过阶下群臣,目光在案几上的两份奏疏间稍作停留——一份写着“流民安置策”,一份标着“邺国军情密报”。
“继续说。”他在席上坐下,声音平静无波,却让殿内的空气骤然凝住,“本太子听着。”
香炉里的檀香恰好燃尽一炷,余烟在光束中缓缓飘散,将众人的身影拉得忽明忽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