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前面!”萧彻低喝一声,提剑冲了过去。
甬道尽头又是一间更大的石室,此刻正打得不可开交。五个“鱼肠”杀手围着一个穿灰袍的老者,老者手持一柄铁尺,招式沉稳,竟丝毫不落下风。而在石室角落的石壁上,挂着一幅卷轴,卷轴旁还放着一个铁盒——想必就是账册所在!
“是‘鱼肠’的人在自相残杀?”莫九愣住了。
萧彻却看清了老者的脸,瞳孔骤缩:“他是秦书远!”
没错,那灰袍老者虽然换了装束,身形和招式却与秦书远极为相似。他手中的铁尺看似普通,实则暗含“流云掌”的阴柔之力,每一击都逼得黑衣杀手连连后退。
“秦书远怎么会在这里?”莫九又惊又疑,“他不是镇南王的人吗?怎么跟‘鱼肠’的杀手打起来了?”
萧彻也想不通。但他知道这是个机会,趁着双方缠斗,正好可以取走账册。
“你掩护,我去拿账册!”萧彻低声道。
莫九立刻点头,扬手将手中的铁针掷向离石壁最近的黑衣杀手。铁针破空而去,逼得那杀手侧身躲闪。
就是现在!
萧彻如离弦之箭般冲向石壁,断水剑出鞘,斩断捆着铁盒的绳索。就在他伸手去拿铁盒的瞬间,一道灰影突然从斜刺里扑来,掌风凌厉,直取他后心!
是秦书远!
他竟然在此时突然发难!
萧彻心头剧震,仓促间回身挥剑。“铛”的一声,剑尖与秦书远的铁尺相撞,一股阴劲顺着剑身传来,震得他气血翻涌。
“小子,多谢你帮我引开他们。”秦书远脸上哪还有半分老者的沧桑,嘴角噙着冷笑,“这账册,我要了!”
原来他早就到了,故意装作与“鱼肠”杀手缠斗,就是为了等萧彻出手取账册时坐收渔利!
“卑鄙!”萧彻怒喝,剑招越发凌厉。
那五个黑衣杀手见状,竟暂时停手,围成一圈将三人都困在中间。为首的杀手沙哑着嗓子道:“秦书远,你背叛组织,私吞账册,以为能瞒多久?”
秦书远冷笑:“‘无面人’早就死了,这组织早就该散了。镇南王许我高官厚禄,比跟着一个死人有前途多了。”
“你找死!”黑衣杀手怒吼,挥刀便砍。
一时间,石室里乱成一团。秦书远以一敌五,却丝毫不落下风;萧彻则趁机护着铁盒,与莫九背靠背抵挡着偶尔袭来的刀光。
激战中,萧彻忽然发现那些黑衣杀手的招式有些眼熟——他们的短刀技法阴狠诡谲,与三年前雁门关外杀苏晚晴的那些人极为相似!
“莫护卫,这些人……”
“我也看出来了!”莫九一边挥鞭逼退杀手,一边急道,“小姐当年就是被这种短刀所伤!他们是同一伙人!”
萧彻心头一凛。如此说来,杀苏晚晴的就是“鱼肠”杀手,而秦书远身为“鱼肠”组织的人,却效力于镇南王……这其中的关系,比想象中更复杂!
就在这时,秦书远忽然虚晃一招,逼退黑衣杀手,同时铁尺横扫,竟直取萧彻手中的铁盒!他显然不想恋战,只想夺走账册就走。
萧彻早有防备,断水剑挽了个剑花,护住铁盒。两人招式相交,快如闪电,转眼间便拆了十余招。秦书远的武功本就高过萧彻,加上萧彻要护着铁盒,渐渐落入下风,肩头被铁尺扫中,火辣辣地疼。
“萧小兄弟!”莫九见状,挥鞭缠住秦书远的手臂,“快走!”
萧彻知道再拖下去所有人都得死,咬了咬牙:“莫护卫,保重!”他转身冲向石室另一侧的暗门——那是他刚才观察时发现的,想必是另一条出路。
“想走?”秦书远怒吼,铁尺挣脱软鞭,带着破空之声追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为首的黑衣杀手突然掷出一柄短刀,直插秦书远后心!秦书远被迫回身格挡,这一耽搁,萧彻已冲进暗门,石门在他身后“轰隆”关上。
暗门后是一条狭窄的通道,仅容一人通过。萧彻抱着铁盒,拼命向前跑,身后传来隐约的厮杀声,还有莫九的惨叫声。
他的心像被狠狠揪住,却不敢回头。
莫九用自己的命,为他争取了时间。
通道尽头有微光,萧彻加快脚步,冲出去一看,竟是一处悬崖峭壁,下方云雾缭绕,深不见底。峭壁上有一道狭窄的栈道,蜿蜒通向远处的山峰。
这是唯一的出路。
萧彻握紧手中的铁盒,里面沉甸甸的,想必就是苏御史用性命换来的账册。他深吸一口气,踏上了摇晃的栈道。
风吹过耳畔,带着山间的寒意。他不知道前路还有多少危险,也不知道能否活着将账册送到都察院。
但他知道,自己必须走下去。
为了苏晚晴临终的托付,为了沈长庚的牺牲,为了莫九的舍命相护。
也为了,那些不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