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错人?”王奎从怀里掏出一张画像,往老乞丐面前一递,“这上面的是不是你家小姐?镇南王有令,凡是窝藏苏晚晴者,格杀勿论!”
萧彻在横梁上眯起眼睛。画像上的女子眉目清丽,虽只寥寥几笔,却与他记忆中那个蓝裙女子有七分相似。苏晚晴……原来她叫这个名字。
“我不认识什么苏晚晴!”老乞丐梗着脖子喊道,“你们这些狗腿子,仗势欺人!”
“敬酒不吃吃罚酒!”王奎一脚踹在老乞丐胸口,将他踹倒在地。老乞丐闷哼一声,怀里的肉包子滚了出来,散落一地。其中一个汉子眼尖,看到老乞丐腰间露出个香囊的边角,一把扯了下来。
那是个绣着鸳鸯的锦囊,料子寻常,却在被扯开的瞬间掉出个东西——半块玉佩,与萧彻怀中的那半块一模一样!
“找到了!”汉子举着玉佩大喊。
王奎眼睛一亮,伸手就要去抢。就在这时,一道寒光从横梁上直射而下,快如闪电!
“嗤啦——”
是断水剑!剑身在微光中划过一道弧线,精准地劈在那汉子的手腕上。汉子惨叫一声,钢刀脱手飞出,半块玉佩“当啷”落在地上。
“谁?!”王奎惊喝着转身,却见一道玄色身影已落在老乞丐身前,正是萧彻。
“又是你!”王奎又惊又怒,“看来你是活腻了!”他挥刀便砍,刀风比刚才在雨巷中更猛,显然是动了杀心。
萧彻却不与他硬接,左手扶起老乞丐往神龛后一推,右手断水剑挽了个剑花,避开刀锋的同时,剑尖顺势点向王奎的肋下。这一剑角度刁钻,王奎仓促间扭身躲闪,却还是被剑风扫中衣襟,划开一道口子。
“点子硬,一起上!”王奎怒吼。另外三个汉子立刻围了上来,钢刀成合围之势,刀光将萧彻周身笼罩得密不透风。
萧彻不退反进,断水剑忽然变得极快,快到只剩下一道银线。他的步法也越发诡异,时而左冲右突,时而原地打转,明明被围在中间,却总能在毫厘之间避开刀锋,同时剑招连绵不绝,逼得四人连连后退。
这便是他在死人堆里悟出来的剑法——没有名字,却只有一个宗旨:活下去。每一剑都奔着对方的破绽去,不管章法,只论生死。
“叮叮当当”的兵刃撞击声在城隍庙里回荡。老乞丐躲在神龛后,看得目瞪口呆,他活了大半辈子,从未见过这般不要命的打法。
激战中,萧彻忽然瞥见地上的半块玉佩,心念一动。他猛地矮身,避开头顶劈来的钢刀,同时左脚一扫,将玉佩踢向神龛方向。老乞丐反应极快,一把将玉佩抄在手里。
“找死!”王奎见状大怒,刀势更猛。他看出萧彻想护着老乞丐,竟虚晃一刀,转而劈向神龛后的老东西!
这一变招猝不及防,老乞丐哪里躲得开?萧彻瞳孔骤缩,想回防已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刀锋逼近。
“噗嗤——”
预想中的惨叫没有响起。却见老乞丐忽然扔掉竹杖,右手不知何时多了根三寸长的铁针,快如流星般刺向王奎的手腕。王奎只觉手腕一麻,钢刀再也握不住,“哐当”落地。
“你……”王奎又惊又疑,这老乞丐明明看着手无缚鸡之力,怎么会有如此快的手法?
萧彻也愣住了。刚才那一下,看似简单,实则时机拿捏得妙到毫巅,分明是内家高手的手法!
老乞丐扔掉铁针,对着萧彻急道:“别愣着!快走!”
萧彻回过神,知道此刻不是追问的时候。他脚尖一点,断水剑如长虹贯日,直逼另一个汉子面门,逼得对方慌忙后退。趁着这一空当,他拉起老乞丐,纵身跃出窗棂,消失在庙后的黑暗中。
“追!给我追!”王奎捂着发麻的手腕,气得暴跳如雷。
……
两人一口气跑出三里地,直到钻进一处废弃的柴房,才敢停下来喘气。
老乞丐靠着墙,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得弯下了腰。萧彻刚想扶他,却见他抬起头,脸上哪里还有半分老态?浑浊的眼睛变得清亮,腰板也挺直了,分明是个中气十足的中年人。
“多谢小兄弟出手相救。”他对着萧彻拱手,声音也变得沉稳有力,“在下莫九,是苏府的护院。”
萧彻收起断水剑,从怀里掏出那半块玉佩:“莫护卫认识这个吗?”
莫九看到玉佩,瞳孔猛地一缩,急忙从怀里摸出刚才那半块。两块玉佩一对,严丝合缝,拼成了完整的圆形,正面是一朵含苞待放的玉兰花,背面刻着“晚晴”二字。
“真是……真是小姐的玉佩!”莫九激动得声音发颤,“小兄弟,你这玉佩是从哪里来的?”
萧彻便将三年前雁门关外的事说了一遍,只是隐去了“鱼肠已现”那句遗言——他总觉得那句话不简单,不能轻易说出口。
莫九听完,眼圈红了:“原来……原来小姐三年前就……”他哽咽着说不下去,过了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