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好端端的,没来由突然吃饭,也挺奇怪的。虽然他回国后是我把他引荐给学校的,但毕竟不在一个学院,工作上也没什么交集,平时往来不多,莫名其妙突然说吃了个饭,也难令人信服。”
“所以我觉得吃饭这个借口不妥,思来想去,我和他的关联也就是我女儿霖霖了,所以我跟他说要是在墓地碰到,可能会更合理一些。”
果然,这个伪证的内容是陈耕耘提出来的,而且他前面的那番话已经证实了,他的思维非常缜密,有着很强的反侦察意识。
“那樊天佑说的托梦又是怎么回事?也是你替他出的主意?”
陈耕耘点了点头:“我想着说,既然说谎了,那细节肯定得丰满一点,才显得真实。我俩要是都说心血来潮去的墓园,未免就有些假了。”
在墓地碰到的理由是陈耕耘想的,托梦的说辞也是陈耕耘提出来的,那就说明,上一世这个不在场证明也是他提供的。
但总不可能上一世也是一模一样的桥段吧?樊天佑又去找小姐过夜了,然后为了自己的名誉和前途,痛哭流涕跪求陈耕耘给他做伪证?
时间变化了,而事情却不变,就说明有问题。
但上一世的五月三号,不在场证明里陈耕耘没有出面,而是用了一张香烛店的收据。那就说明,陈耕耘在五月三号那天因为某些原因,可能真的去了西山公墓,所以才会有这么一张收据。
只是这件事因为某些变化,在这一世没发生,那就无从证明了。
不过他现在承认了,那就跑不了了。
替樊天佑作伪证,自己还没有不在场证明,光凭这两点就已经可以锁定为犯罪嫌疑人了。
“好,既然你承认了四月二十八号那天晚上替樊天佑做了伪证,那就说明,在案发当天,你也没有不在场证明,对吧!”
周奕这句话一出口,吴永成瞬间察觉到了一丝微妙的变化,陈耕耘的气场变了,似乎有一种早就在等着这个问题的感觉。
周奕也察觉到了一丝异样,因为对方太淡定了。
陈耕耘直视两人说道:“不,我那天晚上,其实是有不在场证明的。”
“我是一时糊涂,为了帮樊天佑圆这个谎,才刻意隐瞒了自己的不在场证明。”
“说说,什么样的不在场证明?”周奕脸色阴沉地问道。
“四月二十八号晚上,我约了几个老朋友吃饭……”
陈耕耘说,四月二十八号那天晚上,他和三个老朋友约了一块儿吃饭,都是年轻时候的邻居,叙叙旧。
本来说是要去饭店吃的,但其中有个是他发小,是个是厨子,而且前两年他老婆过世后就一直自己单过,就说上他家去吃,他炒得比外面好吃。
所以最后就去了这位厨子朋友家吃饭。
陈耕耘五点就到了朋友家,还特意带了两瓶茅台。
后面另外两个朋友也陆陆续续来了,厨子炒了一大桌子菜,四个人边吃边喝边聊,一直吃到了快十点。
本来陈耕耘和另外两个朋友是要走,但大家都喝多了,走道都走不了直线了,而且都是五六十的人了,怕万一摔了撞了回头死半道上,所以最后三个人就都住在了厨子家里。
第二天早上酒醒之后,才陆陆续续离开的。
他是早上六点左右走的,被尿憋醒了,刚好另一个朋友也醒了,那个朋友回过神来发现自己一夜未归,怕家里老婆骂,就说赶紧走。
但他昨天来的时候坐的公交车,这么早没有。陈耕耘就说那自己也走了,顺道开车把朋友送回家。送完朋友,他才回的宿舍,觉得有些宿醉,就又休息了一会儿,一直到上午九点多进了自己办公室开始工作。
这番话,让周奕和吴永成傻眼了。
因为如果这番话属实的话,那陈耕耘二十八号晚上就有铁一般的不在场证明了啊。
三个人作证,做伪证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如果是被收买作伪证,警方到时候分开问话,细节一对照,就会立马穿帮。
陈耕耘也不可能傻到编这么一个容易漏洞百出的谎言。
何况他在回答的时候,那份从容和自信,压根就不像是虚张声势。
也就是说,四月二十八号晚上,他应该是真的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
这让周奕和吴永成都猝不及防,因为没人想到他居然会把自己真实的不在场证明藏起来,然后配合樊天佑去做伪证。
虽然做伪证这件事是实锤了,但他一直强调的是,樊天佑对他发誓和凶案无关,而是因为不想嫖娼被查出来。
如果樊天佑醒了,警方会通过审讯樊天佑确认这件事的真伪。
但问题在于,先不说樊天佑能不能醒来,就算醒了,他否认了陈耕耘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