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大概率是他曾经接触过一些煤矿相关的人和事,然后想起了这个地方符合自己的要求。
第二,陈耕耘的履历上存在一些空白的地方,就是一九六三到一九六四这两年。
为什么空白,是年代久远档案丢失,还是故意在隐藏什么。
尤其樊天佑也是在六四年出生的。
周奕甚至提议,省厅dNA实验室在对樊天佑和陈耕耘的样本做检测的同时,查一下两个人的血缘关系。
他怀疑,陈耕耘空白的那两年,搞不好和樊天佑有某些关系。
这话一出,大多数人都很惊讶,除了梁卫和吴永成。
其实周奕对这个怀疑是有些犹豫的,如果说樊天佑是陈耕耘的私生子、风流债,那后面樊天佑考到宏大,又跟陈耕耘的女儿陈霖谈恋爱,然后阴差阳错发现相爱的人其实是姐弟,那这事情未免也太狗血了。
但现实有时候就是很狗血,所以还是查一下来得保险。
梁卫采纳了周奕的这两个提议,直接加入了调查内容里。
然后是关于刘保国。
由于刘保国的不在场证明已经核实过,非常清晰,所以直接参与作案的可能性就排除了。
他的主要问题有两点,第一,就是那通电话。
副校长办公室可不是路边小店的公用电话,掏五毛钱谁都能打。
要么这电话就是你的,要么是和你关系匪浅的人在你这里打的,比如陈耕耘。
总之现在这件事不是你发个火就能遮掩过去的,你想投诉都没地方投诉了,如果你不回头那就跟你耗着,一审几个小时,反反复复就问你同一个问题,看你怎么办。
第二,当年董露的事情,他到底了解多少,又参与多少。
当年研究生院的工作是他兼管的,他不可能对这件事情的内幕毫不知情。
至于如果因此拔出萝卜带出泥,问出点别的什么经济问题,那就是纪委的工作了,跟他们无关。
除了这三名可疑目标之外,最后还有一些调查内。
一,董露当年的“自焚”案,正式立案并与宏大案并案调查。
包括寻找当年研究生宿舍的管理人员,接触过此事的学校保卫科工作人员、404寝室的另一名学生,董露的研究生同学等可能知情人。
至于这件事查清楚之后的后续追责,那就是后话了。
现在就是要查个水落石出!
二,拿着樊天佑、陈耕耘和刘保国三人的照片,把之前查过的可以买油的渠道,尤其是之前那个农贸市场,让目击者辨认。
单一目击者可能无法形成有效证据,但是多名目击者就可以形成有效证据链了。
这点同样适用于二十九号宏大校内和校外戴帽子的目击者。
以及四月十三号开始出现的印有徐柳传呼机号码的招嫖传单。
三,寻找第一案发现场。
这始终是一起命案的最重要的物证。
除非在调查过程中发现,比如陈家老宅,或者是陈耕耘名下的其他房产,又或者审讯过程中对方主动交代。
否则还是需要寻找第一案发现场。
蒋彪当即表态,自从上次开会之后,自己就已经把五月一号到十号期间地毯式搜查的记录做了复盘。
目前找出了其中十几个存在疑点的区域,集中基层警力进行复核调查。
周奕没想到,梁卫居然这么快就把案件梳理得这么清晰,同时有条不紊地把每一项工作安排落实到位,让所有警力同时运转了起来,几乎是所有侦查方向全部齐头并进。
这样不仅人力上物尽其用,还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得到阶段性成果。
到底是省厅的大人物,处理这种大场面表现得从容不迫,游刃有余。
但唯一让周奕觉得奇怪的是,梁卫在安排工作的时候,始终没有点到自己的名字。
这让周奕觉得很奇怪。
事到如今,他当然不可能认为自己是被故意冷处理了,并没有忐忑不安,只是单纯觉得奇怪。
会议结束后,梁卫告诉大家,时间紧迫,立刻行动起来。
呼啦啦,三十秒不到,会议室里一屋子人全都离开了,每个人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恨不得立刻查出个子丑寅卯来。
梁卫和吴永成没动,周奕也没动,就仿佛是三个人不谋而合的默契一样。
梁卫和吴永成对视了一眼,开口问道:“周奕,是不是觉得奇怪,我们没有给你安排工作?”
周奕表情平静,但眼神坚毅地说道:“我选陈耕耘!”
梁卫微微一愣,但立刻嘴角泛起一丝欣赏的笑意,不点就通,这个年轻人已经具备了一名优秀老刑侦的神韵了。
“好,那刘保国交给我们,陈耕耘就由吴支队和你负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