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暮舟缓缓坐起,可一只手却突然伸出,死死抓住了他的胳膊。
刘暮舟微微一笑,转身抱住背对着自己侧睡的钟离沁,轻声言道:“那几年都熬过来了,接下来算不了什么。快穿衣裳,迎亲队伍已经走了,我们总要去宴会露个面的。”
可钟离沁沉默片刻后,却突然说了句:“我已经八境了,没那么容易有孩子,万一有了,孩子也得在我肚子里至少三年。我也知道没那么容易,但我还是想要个名字。”
刘暮舟深吸了一口气,沉默几息之后,轻声道:“我这个姓不大好听,所以男孩子随我姓,叫雨渠。若是闺女,随你姓,叫灵若。行了,快起吧,咱们好赖也算娘家人,去太晚了不像话。”
钟离沁这才起身,而后指着架子上挂着的青色长衫与长裙,“我们穿这个吧。”
刘暮舟点头道:“都依你。”
没过多久,两人便牵着手走上大街。
只不过,今日城里没什么人,都去南边的山下了。
宴会就在山下,最外围是流水席,城中百姓可以一直吃。
沿着山道略微往上一些,才是远来贵客落座之处。
当然了,入口处一定会摆一张桌子。不过刘暮舟怎么都没想到,坐在这里的会是陆允。“
读书人见刘暮舟与钟离沁走来,赶忙笑着起身,抱拳道:“好久不见了。”
刘暮舟微微一笑:“这么看,你们能来的都来了?”
陆允笑道:“怎么都是战场上过命的交情,能抽时间来,自然要来一下的。刘教主那么忙,不也来了?”
此时阿龙笑呵呵跑来,“教主随什么礼?”
刘暮舟无奈道:“我这有点儿还算。”
说着,取出一枚乾坤玉放在桌上,轻声道:“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钱,很俗。”
阿龙摇头道:“不俗,想要什么自己买,这才最好。”
此时钟离沁翻手取出一把剑,“山外山钟离沁,仙剑一把。”
陆允抬起头,神色古怪,“你们俩还分开啊?”
钟离沁却道:“那不一样,他是截天教主,我今日是以北境十二人之一的身份来的。”
陆允点头道:“也是,阿龙,嗓门哑了不成?”
刘暮舟闻言一愣,可紧接着,阿龙就双手叉腰,声若雷鸣:“请截天教主刘暮舟、山外山钟离沁。”
刘暮舟嘴角一阵抽搐,忍不住踢了阿龙一脚:“大喜的日子,我不想骂娘啊!可你这也让人太尴尬了!”
阿龙一脸疑惑道:“教主,新郎官让这么喊的呀!”
正此时,瞿文远身穿一袭红衣,戴个大红花,满脸笑意的就抱拳过来了:“啧啧!你俩也太能赖床了吧?我迎亲的时候没见你们,这都要开正席了,我还以为你们不来了。陆允,这俩给我带啥了?”
陆允看了一眼后,轻声道:“刘教主六百六十六大钱,钟离姑娘一把仙剑。”
瞿文远乐开了花儿,“破费、破费啊!”
旁人只见几人在互相开玩笑,但事实上,此时此刻,许多人的心声交汇在一起。
刘暮舟只问:“燕家三兄弟到位没有?”
三道一模一样的声音答复:“到了。”
之后又是数个声音接连回复,这十二人分别在十二个位置,主要是观察有没有不该出现的人。
也是此时,一道声音传入刘暮舟心湖之中:“外围交给我跟晴雨还有师兄,随的礼晚些补上。还有,除了黄术跟虞丘采儿,人来齐了。”
刘暮舟神色古怪,“道衍也来了?”
有人没好气道:“贫僧吃不得酒席吗?今日道衍听刘教主吩咐。”
刘暮舟笑了笑:“那就多谢诸位了,咱们尽量不要搅黄这大喜之事。”
让过瞿文远,刘暮舟与钟离沁往最前排的座位走去,路上钟离沁还以心声问道:“你是不是一开始就没有搅和婚礼的打算?”
刘暮舟斩钉截铁道:“当然是,好端端的,我打搅潇潇姐成亲作甚?”
钟离沁低下头,“那凤台在哪儿?他不知情对吗?”
刘暮舟轻声道:“城里。要让他知情还得了?在渡龙山上时,老家伙就在他身上留了印记,我们跟凤台说的所有事情,老东西一清二楚。事实上到现在为止,无人知道完整的计划。”
钟离沁沉声道:“那你昨日所言,还是有故意没告诉我的?”
刘暮舟没答话,作为截天教主,名声之大,自然会引来许多目光。钟离沁也不好发作,只得强装作无事发生。
这里面有认识的有不认识的,最让刘暮舟意外的是,那个李恪竟然也在后方坐着,身边还有一位女子,却不是惊梦园那位。
刘暮舟便以心声询问道:“姐夫,李恪与红尘剑宗有旧?”
瞿文远答复道:“干山李氏么?嗨,宗门有位长辈的孙女儿不听劝,嫁给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