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前进握着手机,指节在磨得发亮的木桌上轻轻敲了敲,嘴角已经忍不住向上弯起,眼里漾着笑意:“香玲你看看?还有这等好事?商户群的人特地跑来道谢,这就明摆着,咱们葫芦湾村走的路子没跑偏,对喽!”他顿了顿,语气沉了沉,多了几分稳当,“这些事你先看着办,该接的情接着,红包不能收。别怠慢了人家。中午吃饭我准时到,成不?”
“好好好,那我先去招呼着,前进哥你也甭赶,路上慢着点!”小吴那边连迭声应着,匆匆挂了电话,听筒里还残留着他小跑的脚步声。
许前进放下手机,转头看向坐在对面的香玲,眼里的笑意更盛了,眼角的纹路都透着舒展:“香玲你看,这就叫功夫不负有心人。他们肯特地跑这一趟道谢,准是在咱们这嘉年华里尝到了实实在在的甜头——没赚到真金白银,谁会费这心思扛着锦旗跑过来?”
香玲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里满是欣慰:“还是前进你有远见,当初力排众议要搞这个嘉年华,多少人背地里说不靠谱,现在看来,这步棋走得太对了。葫芦湾村能有今天的热闹劲儿,离不了你这股子敢闯敢干的劲头。”
“嗨,这可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许前进摆了摆手,站起身拍了拍衣襟上的褶皱,“中午咱们一块过去,听听大家伙儿的心里话,也给大伙再鼓鼓劲,加把火。”
“行,听你的。”香玲笑着点头,也跟着站了起来。
临近中午,日头爬到了头顶,晒得人身上暖融融的。许前进开着那辆半旧的越野车,载着香玲和周美丽往农业合作社大食堂赶。车窗外的葫芦湾村正是最好的时节:路边的野花挤挤挨挨,紫的、黄的、白的,像撒了一地星星;田埂上的玉米杆子直挺挺地立着,绿得发亮,穗子沉甸甸地垂着,风一吹就沙沙响;远处山坡上的果林更不必说,苹果红了脸,梨子黄了皮,一个个缀在枝头,把树枝都压弯了腰,风里都飘着股甜丝丝的果香,闻着就让人心里敞亮。
周美丽望着窗外掠过的景致,手指在车窗沿上轻轻点着,笑着打趣:“这才多久啊,咱们葫芦湾村就跟换了个模样似的。前些年我回娘家,村里人还念叨,说这穷山沟沟没指望了,守着好山好水也填不饱肚子。你看现在,连外村的人都巴巴地羡慕起咱俩来了。”
许前进握着方向盘,目光扫过窗外熟悉的田埂,语气里带着几分感慨:“可不是嘛,以前咱们守着金疙瘩还饿肚子,捧着好山好水却不知道咋利用,现在总算摸着点门道了。不过啊,这才刚开了个头,要走的路还长得很呢。”
说话间,农业合作社的大锅饭食堂已经近在眼前。离着还有百十米远,就听见里面传来嗡嗡的人声,像开了锅的水,热闹得很。门口的空地上站着几个汉子,手里都举着锦旗,红底金字的旗子在日头底下格外亮眼,上面“情系商户办实事,助力乡村共发展”几个大字,笔力遒劲,一看就费了心思请人写的。
车刚停稳,小吴就领着一群人快步迎了上来,为首的是东山商户群的群主老郑,他手里还捧着个红布包着的盒子,脸上的褶子笑成了一朵花:“前进哥可算把你盼来了!快,快往里请,大家伙儿都等着呢!”
香玲和周美丽跟在后面,被人群簇拥着往里走。食堂里早已摆开了十几张大圆桌,桌面擦得锃亮,能照见人影。桌上摆满了菜:刚出锅的蒸碗冒着热气,扣肉颤巍巍的,油光锃亮;大铁锅里炖着的鱼咕嘟冒泡,香气直往鼻子里钻;还有自家腌的咸菜、新摘的脆生生的黄瓜,满满当当一大桌,透着股实在又热乎的乡土味。商户群的商户们早就按捺不住,纷纷起身招呼,掌声、笑声混着饭菜的香气,把整个食堂烘得暖意融融,连空气都带着股甜丝丝的欢喜。
“前进哥快坐这!”“香玲主任这边请,靠窗亮堂!”“美丽姐挨着我坐,咱姐俩说说话!”众人七嘴八舌地招呼着,把许前进三人让到最中间的主位上。
落座后又是一阵热热闹闹的寒暄,递烟的、倒茶的,忙得不停歇。老郑这才打开手里的红布盒子,里面是个锃亮的铜制摆件,上面雕着“一帆风顺”四个篆字,看着就沉甸甸的:“前进哥,这贺礼你可一定得收下。不是我们客气,实在是这次嘉年华,咱们东山商户群的人跟着沾了大光。以前咱们的山货挂在网上,仨月也卖不出一箱;这回借着你们的活动,订单都排到下个月了,库房里的货都快清空了!这都是托了葫芦湾村的福啊!”
许前进看着那摆件,又扫了一眼满屋子喜气洋洋的笑脸,伸手拍了拍老郑的肩膀,力道不轻不重:“老郑,礼不能收,这份心意我更得记在心里。但咱们得说清楚,这不是谁托谁的福,是咱们抱团取暖,劲儿往一处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