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什么时候,安排蒋嫣进笼子里跳舞的呢?明明我们动手十分突然,他是被我们追得落荒而逃……”
周昭说着,顿了顿。
“不对,他是落荒而逃不假,但是逃到大墓中去,却是他早就算计好的。不然墓中不会等着数十个黑衣人。”
周昭说到这里,同苏长缨对视了一眼。
“长缨,你看看蒋嫣的脸是不是易容术。”
苏长缨颔首走到了棺材边,他躬下身去仔细看了看那尸体的脸,伸手从她耳后轻轻揭了揭。
“不是易容术,她的确是生得像长阳公主。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若是有心人刻意搜罗,那也不是不可能寻到这么一个容貌相似的人。”
周昭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我们去大狱,继续审问霍太尉。”
二人说着,离开了停尸的小院。
阿晃见状,身后拿起一旁的斗笠戴在头上跟了出去,那边樊黎深见状,有些笨拙的提起裙摆亦是跟在了后面。
大狱之中刺骨地寒冷,一进去便让人感觉阴森森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周昭一露面,便引起了一阵躁动。
那牢房两侧的霍家人纷纷激动的站了起身,愤怒地抓住了大狱的门框,激烈地伸出了手。
“周昭,你不得好死!你害我霍家满门!你怎么不去死!
我们没有想要谋逆,都是被苏长缨陷害的,是他逼迫我们的!
我们就算是变成了鬼,那也必定要缠着你们,让你们生生世世不得好死。”
周昭走在中间,脚步未停。
“嗯,我拿着剑逼着霍太尉杀了我哥哥,逼着他养私兵谋逆,逼着他害你们满门抄斩。变鬼多没有意思,诈尸会吗?若是会的话,请务必缠着我。”
她说着,扭头看向了张着嘴不知道说什么的霍家人,认真地说道。
“谁会?举起手来,你还是你?都不会就算了,恶鬼这种东西站在我面前,我都懒得拔剑。”
周昭说着,朝着大狱深处走去,一直等她走到了霍太尉父子几人还有霍梃关押的地方,愤怒的霍家人都没有回过神来。
不过是一日光景,昨日还威风凛凛的霍太尉,这会儿成了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叟。
因为被阿晃一路撞来,他的脸上到处都是青紫,看上去十分可怖。
瞧见周昭的靴子停在牢笼前,霍太尉的眼珠子动了动。
在他身边的霍镀,立即愤怒地喊道,“你来做什么?来耀武扬威的吗?”
他到现在都清楚的记得,周昭是怎么用棺材钉将他钉在墙中,让他像是被蛛网缠住的可怜虫,连挣扎都无力挣扎的。
至今让他战栗的是,那棺材钉险些让他成了太监。
明明没有扎到,可现在他都觉得生疼,像是有千根针万根针不停的扎他一般。
周昭没有理会他,“你为何要多此一举,将蒋嫣关在笼中跳舞?”
霍太尉冲着霍镀摇了摇头,只不过他那儿子已经陷入了自顾自的咆哮当中。
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看向了抱着头坐在角落的霍梃。
霍梃忙走过来,将霍太尉从地上扶了起来。
“你替我霍家留住一条血脉,我就告诉你这个问题的答案。我那孙儿尚是个不懂人事的无辜孩童。”
周昭看着霍太尉摇了摇头,“谋逆大罪,非我能审。你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是你亲手将他们送上断头台。”
霍太尉沉吟了片刻,“那保住霍梃,他并非我的儿子,平日里也不过是个花天酒地的酒囊饭袋,不影响大局。”
酒囊饭袋霍梃听到自己的名字有些诧异的抬头,他看向周昭,嘴唇动了动,到底什么也没有说。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霍太尉在位之时,他们阖族没少享受好处。
如今一遭事败,就算是被诛连九族,那也没有什么好埋怨的。
他不怕死。
霍梃默默的想着,他的眼神有些放空,只是他下了地府,再也没有人陪陈殷喝酒了。
周昭若有所思的看着霍太尉的眼睛,她的手指在那大狱的栅栏门上敲了敲,然后说道,“原来如此。”
霍太尉的眼神微闪,“什么原来如此?”
这一瞬间,在周昭的脑海中,蒋嫣同章若清的身影几乎重迭在了一起。
她有些嫌恶地看向了眼前的霍太尉,“蒋嫣是某个人见不得光的把柄。”
霍太尉神色突然一变,他想要强行控制住,但那一瞬间的变化,全都被周昭看在了眼中。
她嗤笑一声,“看来我猜对了。
阴暗的角落里全都是见不得光的臭鱼烂虾,虽然外表是个人,但是内里早就已经腐烂流脓。
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
霍太尉抿了抿嘴唇,终于掩饰不住自己的错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