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他早有防备?
可他才坐上家主的位置没多久就回国,
按理说,
他在中国的势力肯定是没铺到能面面俱到。
而且事实上,不光他想护着的人,就是他本人,此刻也该是危机四伏才对,
她试探着问,
“你是早有防范吗?”
那头沉默了片刻,没有回应,
只冷冷换了个话题,
“她要待多久?”
莫桑榆握着电话的手,指节都掐白了,直到听见这句才微微松了口气。
意思是,他还有所顾忌,还不能完全随心所欲不是吗?
也意味着他还需要她的,暂时
她稳了情绪,答得很淡,
“说是在这边找到了合适的肾源,从移植到术后恢复,至少半个月…”
景旻冷声截断,
“半个月后,不管她死是活,都得离开中国。”
莫桑榆喉间发涩,艰难应道,
“好。”
半个月的时间……够他铺展自己势力,清理障碍吗?
她暗自盘算,是不是自己也剩半个月时间了,
“那你今天回来吗?”
“不回。”
失望涌上来,她以为他会马上挂电话,没想到沉默一瞬,低沉的嗓音又传来,
“今天有空见一面吗?”
她心头一动,这是要和她合体“营业”了?
她迅速接过话,
“有空……是,有什么事吗?”
景旻转身看向卧室的门,语气不紧不慢,
“有个误会,需要你到场解释清楚,地址一会儿发给你。”
“什么误会?”
景旻挂了电话。
他回到房间,并没有立刻上床,而是走向茶几,倒了杯水。
初舞阳闭着眼,竖着耳朵捕捉每一丝动静。
喝完水……该收拾回家了吧?
莫桑榆都打电话来催了,两人通话时间不短,该安抚得也安抚好了。
可半天没听到推门、换衣的动静。
初舞阳心里微疑,悄悄拉下点被子,视线越过睫毛缝隙去看。
男人侧着身,掌心捏着一个白色药瓶,低头倒出几粒药片,借着刚才的那杯水咽下。
初舞阳手指微微收紧,药?
他吃的是什么药?
他……有什么病?
男人吞完药,又从柜子里取出一支药膏和整齐的绷带。
他的动作顿了顿,忽然回身,目光朝床这边看来。
初舞阳心口一紧,赶紧阖上眼,呼吸压得极轻。
男人没有多作反应,转身拿着药膏和绷带走进浴室。
直到浴室门关上,
初舞阳才松开攥得发白的被角。
他脖颈和头上的伤显然还没痊愈,既然还要吃药、换药,这么快出院……真的没问题吗?
没多久,浴室门打开,景旻走出来,
他掀开被角重新躺下,身上带着清新草药香。
伸手将她揽入怀中,掌心温热,薄唇在她发间轻轻蹭过,带着一丝低沉的呢喃,
“睡吧,睡醒有惊喜。”
语气里带着难得的松弛与轻快,像是心里有什么终于放下了。
初舞阳眼睫微颤,胸口忽然空落落的,
他这份轻松,是因为安抚好了老婆才有的状态吗?
再次醒来时,
床边已经没人了,她松了口气,反正她也不想见到他,倒是希望莫桑榆能够好好约束下他,
她动了动僵硬的身子,起床去浴室,
等再出来的时候,看到沙发上崭新的套装,她没多想拿起穿好,尺码合身,
收拾好自己,拿起包准备离开时,余光扫到桌面两份文件,
她动作一顿,
其中一份文件上的标题很醒目也很熟悉,是她忽悠谢昭林签署的那份,
景旻不是说无效吗?
怎么拿出来故意羞辱她的不自量力?
只要他插手就办不成事?
一阵烦躁拿起就准备直接扔进垃圾桶,
忽而她想到什么,打开翻阅,直接翻到尾页结尾处,
定睛一看,大气磅礴的两个字,景旻的签名刺得眼睛生疼,
她猛地合上,
又打开仔细翻阅,逐页检查,是她那份合同没错,只不过这是重新打印的一份,
什么意思?
睡她的补偿?嫖资!??
还嫌羞辱她不够!
初舞阳猛地撺紧合同,皱起的纸张发出刺耳的响声,像是在撕扯着她的心,
她又拿起桌面上另一份合同一看,呼吸彻底窒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