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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爷爷,我们来了。”雷把桃酥放在石桌上。
李爷爷转过身,脸上的皱纹笑成了花:“听见脚步声就知道是你们,小雷的机械腿声音最好认。”
雷挠挠头:“刚换了轴套,可能声音小了点。”
“不小不小,”李爷爷摆手,“我这耳朵灵着呢。”他摸索着抓住我的手,掌心粗糙却温暖,“丫头,最近好吗?腿还疼不?”
“好多了,爷爷,”我笑着说,“雷给我换了新的润滑油。”
“那就好,那就好,”他点点头,又转向雷,“小雷啊,上次说的收音机,杂音越来越大了。”
雷把收音机拿过来,拆开后盖:“里面进灰了,清理一下就好。”他动作熟练地把零件一个个拆下来,用软毛刷轻轻扫着,“您听,是不是清楚多了?”他打开开关,评剧的声音立刻变得清亮。
李爷爷侧耳听着,忽然叹了口气:“想当年,我和你奶奶就是听这出戏认识的。她总说我唱得难听,却每次都拉着我去戏院。”
夕阳透过梧桐叶的缝隙落在他脸上,像撒了把金粉。我忽然明白,为什么雷总爱修东西——那些旧物件里,藏着多少人的回忆啊。
雷把收音机装好,又调到戏曲频道:“以后每周来给您清理一次,保证清清楚楚。”
李爷爷握着我的手,忽然说:“丫头,我给你俩说段戏吧,就《花为媒》里的,当年我追你奶奶时唱的。”
他清了清嗓子,虽然声音有些沙哑,却唱得格外认真:“报花名儿我最在行了,您听着:春季里开花十四五六,六月六看谷秀,春打六九头……”
雷悄悄掏出手机录音,镜头里,李爷爷的侧脸在夕阳里显得格外温柔,评剧的调子混着梧桐叶的沙沙声,像时光在轻轻唱歌。冬天来得很快,第一场雪落下时,我们正在给社区的流浪猫搭窝。雷用旧木板钉了个小房子,我往里面铺旧棉絮,手冻得通红。
“慢点,”他把我的手塞进他的口袋,机械口袋里装着暖手宝,“别冻坏了。”
雪花落在他的睫毛上,很快融化成水珠,像哭过的痕迹。我想起去年冬天,他为了救一只卡在冰窟窿里的小狗,跳进结冰的河,机械臂差点冻坏,躺了半个月才好。
“好了,”他把小房子放在背风的墙角,里面铺得软软的,“这样它们就冻不着了。”
一只橘猫“喵”地叫着跑过来,蹭了蹭他的裤腿。雷蹲下身,摸了摸它的头:“以后这就是你们的家了。”
雪越下越大,我们往家走,脚印很快被覆盖。路灯下,他的机械臂反射着雪光,像支银色的画笔,在雪地上画着我们的轨迹。
“明年开春,咱们在院里种点向日葵吧,”我忽然说,“张奶奶说她有种子。”
“好啊,”雷的眼睛亮了,“再搭个花架,让它们顺着爬。”
“还要给李爷爷种点薄荷,他说泡水喝治咳嗽。”
“嗯,再给老周家种点爬山虎,他说夏天铺子太晒。”
我们数着要做的事,脚下的雪咯吱作响,像在为我们伴奏。
回到家,雷把闹钟放在窗边,雪光透过玻璃照在表盘上,指针正稳稳地走向十二点。他泡了两杯热牛奶,坐在我对面,机械手指在桌上画着圈:“等开春,把那台旧缝纫机修修吧,王阿姨说她想教孩子们做手工。”
“好啊,”我点头,“还有刘大爷的旧自行车,上次说链条总掉。”
闹钟忽然响了,清脆的铃声在安静的雪夜里格外动听。十二点了,新的一天开始了。
雷碰了碰我的杯子:“新年快乐。”
我笑了:“还没到新年呢。”
“在我这儿,每天和你一起修东西,都是新年。”他说这话时,窗外的雪正好下得最大,把整个世界染成了白色,干净得像张没画过的纸。开春的时候,向日葵真的发芽了,嫩黄的芽尖顶着露珠,像群刚出生的小鸡。雷在花架旁钉了块木板,上面写着“我们的故事”,歪歪扭扭的字迹,是他用螺丝刀刻的。
老周的钟表铺多了个学徒,是社区里的留守儿童,总跟着我们去养老院,帮李爷爷捶背。老周说:“这孩子手巧,将来能接我的班。”
张奶奶的洗衣机转得很欢,她总把洗干净的衣服送给流浪猫做窝,说“旧衣服暖和”。李爷爷的收音机里,偶尔会传出我们的笑声——雷把上次的录音刻成了光盘,他说“这样就像我们一直在身边”。
那只旧闹钟被摆在了社区的展示柜里,旁边放着张照片:我和雷蹲在废品站的屋檐下,他手里抱着收音机,我推着轮椅,背景是哗哗的雨帘。照片下面写着:“所有的相遇,都是为了一起把日子修得更暖。”
雷的机械臂换了新的型号,却还保留着那个小老虎贴纸,贴在最显眼的地方。我的机械膝盖上,多了个他用铆钉做的小太阳,说“这样阴雨天就不疼了”。
那天傍晚,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