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灵看着她的背影,突然喊道:“等一下!打完回来,我请你吃刚烤的草莓!”
女武道家的脚步顿了顿,没回头,只丢来一句:“再说。”
机器虎用爪子碰了碰灵灵的脸:“她会回来吗?”
灵灵望着甜魂树,花瓣还在飘,空气里的甜香混着淡淡的硝烟味,竟有种奇妙的温柔。“会的,”她轻轻抚摸着机器虎的耳朵,“毕竟,谁会真的拒绝甜呢?”灵灵抱着机器虎站在甜魂树下,花瓣落在她发间,像谁撒了把碎糖。机器虎的光学镜头还在闪烁红光,刚才被女武道家甩出去时磕坏了边角,此刻正用机械爪轻轻拍着灵灵的手背,像是在安慰。空气里的硝烟味越来越浓,混着甜魂花的香气,竟生出一种让人鼻酸的温柔——就像小时候发烧,娘一边用酒精擦她额头,一边往她嘴里塞冰糖,苦与甜搅在一块儿,反倒成了刻在骨血里的念想。
“谁会拒绝甜呢……”灵灵低头喃喃,指尖抚过机器虎外壳上的擦痕,那里还沾着一片甜魂花瓣,粉白的,像极了娘最后塞给她的那块麦芽糖,“当年娘就是在这棵树下,把我藏进甜魂花的花苞里,自己引着苦魇往相反的方向跑……她说,甜魂花的香气能盖住人的气息,苦魇最恨这味道。”
机器虎发出“咔嗒”一声轻响,投影出一段模糊的影像:火红色的苦魇像潮水般漫过街道,一个穿蓝布衫的女人背着半篓甜魂花瓣,手里握着把锈柴刀,一边跑一边往身后撒花瓣,笑声混着咳嗽声传得很远:“灵灵乖,等娘把这些怪物引去黑风口,就回来给你做糖人……”影像到这里突然中断,机器虎的镜头闪了闪,像是电量不足。
灵灵眼眶一热,伸手按住机器虎的脑袋:“别放了,我记得呢。”她抬头看向甜魂树的树冠,那里的花瓣正落得又急又密,像是在催促什么。就在这时,地面突然轻轻震颤起来,不是苦魇来时的那种狂躁震动,而是一种沉闷的、有节奏的震颤,像有人正拖着沉重的脚步靠近。
“咚……咚……咚……”
每一步都踩在心跳上。灵灵猛地把机器虎塞进怀里,往甜魂树的树洞里钻——那是娘当年为她挖的藏身地,洞口被茂密的花瓣遮掩,只有她知道怎么打开。可刚钻到一半,一只大手突然从上方伸来,稳稳抓住了她的后领,像拎小猫似的把她提了起来。
灵灵挣扎着回头,撞进一双空洞的眼睛里。那是个穿灰布短打的武宗师,身形比寻常人高大半个头,肌肉贲张的胳膊上盘着青黑色的纹路,像有活物在皮肤下游动。他的眼神没有焦点,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浑身的力量几乎要溢出来,每根青筋都在突突跳动,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僵硬,像个被线操控的木偶。
“武宗师……”灵灵的声音发颤,她认得这张脸。三年前在镇上的武馆,就是这位宗师,看着她被几个小混混欺负,却只是冷冷地转过头,说“练武不是为了多管闲事”。可此刻他身上的气息,比当年的冷漠更吓人——那是没有灵魂的暴戾,像把没开刃的刀,钝重地劈向一切活物。
“我是来找人的。”武宗师开口,声音像生锈的铁门在摩擦,每个字都咬得极用力,却没什么起伏,“找一个藏在甜魂花里的人。”
灵灵的心猛地一沉。他在找娘?还是找当年藏在花苞里的自己?她下意识抱紧怀里的机器虎,指甲掐进掌心:“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快放开我!”
武宗师的手纹丝不动,青黑色的纹路爬得更快了,几乎要蔓延到他的脖颈:“她身上有甜魂花的味道……和你一样。”他低头凑近灵灵的发间,深深吸了口气,空洞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极淡的波动,像石子投进冰湖,“很像……又不一样。她的味道里,有血的腥气。”
灵灵的眼泪一下子涌了上来。娘当年引着苦魇跑向黑风口,最后死在了那里,尸身都没能收回来。镇上的人说,黑风口的风都是甜的,因为娘把最后一篓甜魂花瓣撒在了那里,把苦魇永远困在了甜香里。可这武宗师,他怎么会知道娘的味道?
“你到底是谁?”灵灵的声音带着哭腔,“你找她做什么?”
武宗师没有回答,只是抓着她后领的手更紧了。就在这时,一个清脆的电子音突然从甜魂树的树洞里传出来,像颗小石子打破了凝滞的空气:“是来找我的吗?”
灵灵一愣,那声音……是机器虎的备用语音系统?不对,这声音更软,更像个小姑娘。她挣扎着往树洞里看,只见一个巴掌大的小型女性机器人正扒着洞口的花瓣往外爬,银色的外壳上沾着不少花粉,眼睛是两颗蓝宝石似的LED灯,正好奇地盯着武宗师。
武宗师猛地回头,抓着灵灵的手松了一瞬。灵灵趁机挣脱,跌坐在地上,看着那个小机器人灵活地跳到武宗师面前,绕着他的脚边转了两圈:“阿铁,你怎么会在这里?你的控制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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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铁?”灵灵愣住了。
武宗师的身体猛地一震,青黑色的纹路突然剧烈地蠕动起来,他抱着头蹲下身,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