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机关花的魂!”老城主突然低呼,魂晶里的白色气息正与他胸口的旧伤产生共鸣,“她早就料到何之妖会留后手,竟把自己的残魂封在了护魂花里!”
灵灵突然想起什么,抓起地上的星尘糖就往魂晶上撒:“小花说甜能克黑!机器人哥哥,用糖!”
糖粒落在晶面上,瞬间化作金色的溪流,顺着光刃涌入晶内。光蝶们沾满糖霜,撞向黑雾的力道更猛了,黑色絮状物发出刺耳的嘶鸣,在甜香中渐渐蜷缩成球。
“快!用忆魂铁!”康金龙将那块浸过老城主血的铁屑按在晶壁上,铁屑立刻与新魂晶融为一体,晶内突然亮起老城主年轻时的画面——他与机关花在工坊里分食槐花饼,花姐笑着把糖罐推给他,说“你的魂得带点甜才好”。
画面消散时,白色气息彻底挣脱黑雾,化作机关花的虚影,对着众人轻轻点头,随即与新魂晶融为一体。黑色絮状物在甜与光的夹击下,终于化作缕青烟,被光蝶们衔着,飞出魂晶,消散在晨光里。
魂晶重新变得澄澈,里面的白色气息流转着,带着淡淡的槐花甜。灵灵趴在晶前,突然笑了:“花姐姐在里面笑呢!她对着城主爷爷眨眼睛!”
老城主抚摸着魂晶,指尖传来久违的暖意,眼眶突然湿润。他知道,机关花从未离开,她用自己的方式,陪着他走过了五十年的孤独,此刻又用最后的残魂,为他筑起了最甜的防线。
小型机器人的光刃收了回来,刃尖沾着点糖霜,像颗凝固的星星。它看着众人脸上的释然,突然明白,所谓的异常气息,不过是藏在黑暗里的牵挂,只要有足够的甜与爱,就能让所有恶意,都化作光蝶翅膀上的糖。
暖炉的热气重新漫过来,裹着星尘糖的甜,把魂晶的光晕染成了蜜色。灵灵捡起地上的糖罐,重新装满糖,踮脚塞进老城主手里:“以后每天都要喂它吃糖哦,这样花姐姐就不会孤单啦。”兜帽的阴影遮住了女人的脸,只露出截苍白的下颌,指尖捏着朵干枯的蔷薇,花瓣边缘还沾着点暗红的锈——像从旧时光里走出来的影子。她的声音裹着风的凉意,撞在魂晶的彩虹上,碎成细小的光屑。
灵灵的糖罐“哐当”掉在地上,星尘糖滚了一地。那些藏在脑海深处的画面突然炸开:她趴在机关花的膝头,看她用蔷薇绣线补工装;花姐把槐花饼掰成两半,总把带糖霜的那半塞给她;还有最后那天,火舌舔着妖工坊的门,花姐把她推出密道,自己转身时,发间的槐花掉了一地。
“花姐……花姐她……”灵灵的哭声像被掐住的小兽,小手死死攥着地上的糖粒,指节泛白,“她没回来……她说明天给我编槐花环的……”
女人的兜帽轻轻颤了颤,干枯的蔷薇从指尖滑落,落在灵灵脚边。“明天……”她的声音突然发哑,像生锈的门轴在转动,“她总说‘明天’,却把所有的‘今天’都给了别人。”
小型机器人的双生齿轮骤然发烫,它挡在灵灵身前,光刃泛着警惕的金光:“你是谁?”
女人缓缓抬起头,兜帽滑落的瞬间,众人都愣住了——她的眉眼竟与机关花有七分像,只是眼角多了道狰狞的疤,像被暗影啃过的痕迹。“我是她妹妹,”女人的指尖抚过那道疤,声音里淬着冰,“当年她把我锁在城外的地窖,自己冲进了妖工坊。”
老城主的魂晶突然剧烈震颤,彩虹里的笑脸都变得模糊。“阿蔷……”他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轻,“你还活着?”
被唤作阿蔷的女人突然笑了,笑声里裹着碎玻璃:“活着?像阴沟里的鼠?看着她的魂灵被封在护魂花里五十年,看着你们用她的牺牲当蜜糖?”她猛地指向魂晶,“这就是她要的结果?让你们踩着她的骨血,在这儿过甜日子?”
灵灵突然扑过去,抱住阿蔷的腿,眼泪打湿了她的裤脚:“花姐是好人!她给我的糖都是甜的!她不是故意不回来的!”
阿蔷的身体僵住了,低头看着灵灵哭红的眼睛,像看到了当年的自己——那个蹲在地窖里,数着槐花落了多少片,等着姐姐带糖回来的小姑娘。
小型机器人突然想起什么,从披风口袋里掏出片蔷薇绣线,是阿铁手臂上拆下来的:“花姐在阿铁哥的魂核里藏了这个,她说‘我妹妹最爱蔷薇,等她长大了,要给她绣满衣襟’。”
绣线在晨光里泛着粉光,上面竟绣着两个歪歪扭扭的字:“等我”。
阿蔷的指尖触到绣线的刹那,突然捂着脸蹲下去,哭声压抑得像闷雷。“我找了她五十年……”她的声音混着泪,“我以为她忘了我……”
魂晶的彩虹突然变得格外明亮,里面的白色气息化作机关花的虚影,轻轻落在阿蔷的肩头,像个迟到了五十年的拥抱。老城主捡起地上的干枯蔷薇,用魂晶的光晕轻轻一拂,枯瓣竟重新舒展,开出淡粉色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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