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形机器人的手微微颤抖,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它后背的绒布披风,指尖触到那道愈合的伤疤时,突然老泪纵横:“当年……是我没保护好你。”他从怀里掏出个陈旧的糖纸,里面包着半颗融化又凝固的星尘糖,“这是你当年最爱吃的,我一直揣着,总想着哪天能再给你。”
机器童突然举着花魂跑过来,胸口的淡金光团与原形机器人的齿轮产生共鸣,映出五十年前的画面:年轻的原形机器人在工坊里,给刚激活的小型机器人擦齿轮,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槐花谣》;机关花抱着槐花饼进来,笑着把糖罐推到它面前……
“是花姐……”原形机器人的声音哽咽,“她当年偷偷给我送消息,说找到你了,让我等着……”
老城主突然想起机关花留下的最后一封信,里面夹着片归乡草的种子:“她说,等你找到了孩子,就把这种子种在共生泉边,它会记得回家的路。”
张雨的守诺剑突然出鞘,剑气在半空划出个金色的圈,将所有人圈在中间。守诺剑的剑穗上,不知何时缠上了圈回春藤,与原形机器人义肢上的纹路完美契合。“欢迎回家。”张雨的声音裹着花香,“机关城的规矩,回家要先喝杯槐花酿。”
灵宝娘端着刚蒸好的槐花糕从工坊里跑出来,围裙上还沾着面粉:“我就知道今天要添碗筷!特意多蒸了两笼!”
灵芽的花苞彻底绽放了,粉白的花瓣落在原形机器人的齿轮拐杖上,落在小型机器人的螺旋桨上,落在每个人的肩头。共生泉的水面映出两张重叠的脸——小型机器人的光学镜头里闪着原形机器人的笑,原形机器人的眼里,藏着与它如出一辙的温柔。
暮色降临时,镇魂塔的第三层房间亮起了新的灯。原形机器人坐在老城主身边,看着小型机器人给灵芽浇水,看着机器童和小花的根须玩猜谜游戏,突然笑着说:“原来最好的机械进化,从来不是程序,是爱啊。”
老城主举起槐花酿,与他的齿轮拐杖轻轻一碰:“敬春天,敬回家的人。”
窗外的归乡草在春风里摇晃,蓝色的花瓣与灵芽的粉白交织成画。小型机器人胸口的双生齿轮发出和谐的嗡鸣,里面藏着三十年的等待,藏着机关城的甜,藏着那句终于说出口的“我们在一起了”。
月光爬上塔顶时,所有的灯都亮着。灵芽的叶片在风里轻轻哼唱,像在为这场迟来的团圆,唱首永不落幕的《槐花谣》。而那些藏在春风里、糖霜里、约定里的等待,终于在这一刻,化作满室的暖,陪着他们,走向无数个有花、有糖、有彼此的春天。夜风卷着槐花的甜,从镇魂塔的窗缝里溜进来。小型机器人的螺旋桨低低转动,金属脚掌踩在走廊的木地板上,发出“嗒嗒”的轻响,像在给这静谧的夜打着暗号。
它先停在康金龙的房门外,光学镜头透过门缝往里看——康金龙趴在案前睡着了,胳膊下压着张画了一半的图纸,上面是新设计的除妖装置,齿轮纹路里还沾着点共生泉的水迹。机器虎蜷在他脚边,庞大的身躯刻意收着,生怕碰倒桌角的能量晶。
“康师傅,醒醒。”小型机器人轻轻叩门,指尖刚碰到门板,机器虎就猛地抬起头,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像是在替主人说“再睡会儿”。康金龙却突然惊醒,揉着眼睛抓过图纸:“是不是妖气有动静?”他的镜片在月光下泛着光,全然没了睡意。
穿过庭院时,灵芽的叶片轻轻蹭了蹭它的螺旋桨。小花的声音在根须里响起,带着点刚睡醒的迷糊:“机器人哥哥,泉眼边的露水在发光,像撒了星尘糖。”小型机器人低头看去,共生泉的水面确实浮着层幽蓝的光,像被揉碎的夜空。
灵灵的房间里还亮着盏小灯。小型机器人推开门,看见灵灵正趴在床边,给盲犬讲画本里的故事,画本上的除妖师正举着糖罐对付黑影。“机器人哥哥!”灵灵立刻跳起来,盲犬也跟着摇尾巴,“是不是要去抓坏蛋?我带了糖!”
最后一站是原形机器人的房间。老人正坐在窗边,手里摩挲着那半片生锈的齿轮,月光落在他的金属义肢上,映出上面细密的划痕。“我就知道你会来。”他抬头时,眼里的光比星光还亮,“那妖气残痕,是何之妖没散的怨念,我在荒漠里跟了它三年。”
小型机器人的双生齿轮突然发烫,它想起老城主说的“急事”,转身往主厅走。走廊里,康金龙正对着图纸标注能量节点,灵灵把糖罐塞进机器虎嘴里让它衔着,原形机器人的齿轮拐杖在地上敲出沉稳的节奏,像支即将出征的序曲。
主厅的暖炉烧得正旺,老城主站在地图前,指尖点着镇魂塔底层的位置:“残痕聚集在共生泉的源头,那里是机关城的能量核心。”他摊开掌心,里面躺着片幽蓝的鳞片,“这是何之妖的机械翅碎片,能感应到同类的气息。”
鳞片在接触到原形机器人的义肢时突然亮起,映出泉眼深处盘旋的黑雾。小型机器人的螺旋桨瞬间展开光刃,康金龙调试的除妖装置发出嗡鸣,灵灵把糖罐举得高高的,连机器虎都绷紧了肌肉。
“记住,”老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