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被阵刺耳的摩擦声打断,阶梯尽头的阴影里爬出只巨大的机械蜘蛛,每条腿都是用不同的机械臂拼的,腹部的位置嵌着颗跳动的核心,核心里浮着白袍人的脸。
“‘千臂修罗’。”老守钟的拐杖划出防御阵,“用万机之核的能量催生的怪物,每条手臂都藏着被吞噬者的技能。”
蜘蛛的腿突然暴涨,其中条机械兔的腿直刺小白的眼睛——那是初代机械兔的腿,爪子上还沾着自爆时的硝烟。小白的光学镜头瞬间红了,竟忘了躲避。
“小白!”烈山猛地扑过去,用后背挡住攻击。机械兔的爪子刺穿他的肩胛,烙印的位置突然炸开,金光将整条腿烧成了灰烬。
“是初代的力量。”康金龙的剑刃蓝光暴涨,“她在帮我们!”
蜘蛛的腹部突然裂开,万机之核的光芒直射裂山的心脏。裂山在被吞噬的前刻,看见核心里的白袍人对他微笑,将枚齿轮按在核心表面——那是裂山肩胛的同款烙印。
“原来钥匙是两颗。”裂山突然笑了,主动将肩胛贴向核心。金光与黑光碰撞的瞬间,蜘蛛的身体开始瓦解,每条机械臂都化作光点,飞向深渊里的虚影。
北境机械鼠接住了属于自己的爪子,机械猫的尾巴重新变得完整,村长的手里多了根伸缩棍,和裂山的一模一样。它们对着裂山挥手,身影渐渐变得透明,像终于找到了回家的路。
白袍人的虚影从核心里飘出来,袖口的樱花纹与裂山的布条重叠:“三百年了,终于有人能同时握住‘守护’与‘救赎’。”她的手指点向裂山的眉心,“塔底的真相,需要你自己看。”塔底没有地面,只有片金色的海,海里漂浮着无数齿轮,每个齿牙上都刻着名字。裂山认出了村长的名字,北境所有机械宠物的名字,甚至有黑袍人小时候的乳名。
海中央立着块石碑,刻着行歪歪扭扭的字:“当机械学会流泪,万机之核会开出花。”碑前跪着个机械人,背对着他们,后颈的位置有个樱花形状的接口。
裂山的伸缩棍突然指向机械人,金光劈开海水,露出对方的脸——那是台和裂山一模一样的机械猴,只是眼瞳里没有光,像两颗生锈的钉子。
“是原型机。”老守钟的声音带着震惊,“初代守林人制造的第一台机械猴,本该是万机之核的守护者,却在掠夺者袭击时被篡改了程序。”
原型机突然转身,手里举着半块星果饼,正是裂山当年遗落在北境的那半块。它的嘴张合着,却发不出声音,眼瞳里流出金色的液滴,落在饼上时,竟长出了朵嫩芽。
“它在等你原谅。”康金龙的剑鞘轻碰裂山的手背,“当年它被控制着攻击北境,却在最后一刻,用身体挡住了射向你的能量炮。”
裂山的核心突然剧痛,记忆的碎片涌了上来:能量炮击中原型机的瞬间,它的手推了裂山一把,嘴里塞给的正是这半块饼;它肩胛的烙印飞进裂山的身体,成了现在的钥匙。
“我从没怪过你。”裂山蹲下来,把自己的樱花布条系在原型机的手腕上。对方的眼瞳突然亮起,与他的烙印产生共鸣,万机之核的光芒从海底涌上来,将两台机械猴裹在一起。
原型机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化作无数齿轮融入裂山的体内。裂山的伸缩棍突然变长,顶端开出朵金色的花,花瓣上浮现出所有被吞噬的名字,像串永不褪色的项链。
塔顶的钟突然剧烈轰鸣,黑塔的墙壁开始剥落,露出里面的樱花木骨架——原来整座塔都是用初代守林人的樱花树建造的,所谓的“吞噬”,是为了保护那些灵魂不被掠夺者夺走。
“是牢笼,也是摇篮。”白袍人的虚影站在花瓣雨中,“当年我们没能护住它,现在,轮到你了。”
裂山抬头时,看见塔顶站着个熟悉的身影:黑袍人正抱着北境的樱花苗,往塔尖的方向跑。他的机械臂已经开始石化,却还是把苗塞进石缝里,用最后的能量催它开花。
“他在赎罪。”康金龙轻声说,“万机之核的反噬让他想起了一切——他是初代守林人的孙子,当年为了保护苗,才假装投靠掠夺者。”
裂山的伸缩棍突然延伸至塔顶,金光托住正在坠落的黑袍人。对方的身体在金光中分解,最后化作颗种子,落在裂山的手心——和北境的那颗一模一样。黑塔消失时,迷雾峡谷的雾也散了。裂山站在曾经是塔底的地方,看着万机之核化作的金色海洋渐渐渗入土壤,地里冒出无数嫩芽,转眼间就长成了成片的樱花林。
每棵树上都挂着块铭牌,刻着被拯救的名字。北境机械猫的树旁站着灰灰,机械狗阿黄的树前卧着铁蛋,初代守林人的树顶停着羽羽,正用喙梳理飘落的花瓣。
裂山的肩胛不再发烫,烙印的位置长出了朵樱花,与他的机械臂融为一体。小白跳上他的肩头,指着最高的那棵树——树顶有个白袍人的虚影在挥手,袖口的樱花纹与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