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的声音带着哭腔,“可它飞不动了,我也……找不到家了。”
小白突然用头撞了撞女孩的手心,然后转身跑向康金龙,把她的手往女孩那边拉。灰灰叼来块干净的布,小心翼翼地擦着女孩脸上的灰尘;铁蛋把矿石放在女孩脚边,用尾巴轻轻拍了拍她的小腿;羽羽则落在女孩的肩膀上,用喙梳理她散开的辫子,动作轻柔得像一阵风。
机械虎走到康金龙身边,用头蹭了蹭她的胳膊,琥珀色的光学镜头里带着种难得的温柔:“她和你小时候很像。”
康金龙愣住了。她想起自己小时候,也是这样抱着父亲留下的旧齿轮,躲在研究院的废料堆里,直到遇见小白的前一天,才敢从阴影里走出来。
“跟我们走吧。”康金龙把修好的机械鸟递回去——她只是接好了断翅的线路,让它能轻轻扇动翅膀,“我们的家,有很多会飞的机器鸟,还有会保护你的大家伙。”她指了指机械虎,“它叫虎哥,很厉害的。”
机械虎配合地低低吼了一声,却把爪子收得紧紧的,生怕吓到女孩。
女孩看着扇动翅膀的机械鸟,又看了看围在自己身边的机械宠物们,突然扑进康金龙怀里,放声大哭起来。哭声里有害怕,有委屈,却更多的是种终于找到依靠的释然。
“我叫安安。”她哭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用袖子擦着眼泪,“妈妈说,我的名字就是机器鸟上的字。”
康金龙的心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她牵着安安的手站起来,小白立刻跳进安安另一只手里,用毛茸茸的身体蹭她的手心。“那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她笑着说,“回家给你煮星果粥,虎哥最喜欢的那种。”
机械虎的尾巴高兴地晃了晃,不小心碰到旁边的零件堆,发出“哗啦”一声。安安被吓了一跳,却立刻握紧了小白的手,好像有了这只小小的机械兔在身边,就什么都不怕了。
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康金龙牵着安安,机械虎跟在旁边,小白、灰灰、铁蛋、羽羽围在安安脚边,叽叽喳喳地闹着。安安怀里的机械鸟扇动着翅膀,翅膀上的“安”字在光里闪闪发亮,像在说“我们找到家了”。
走到吊桥时,安安突然停下脚步,指着樱花树说:“妈妈说,樱花落下来的时候,许愿会灵的。”她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小声念叨着什么,然后睁开眼睛,笑得像朵盛开的樱花,“我许愿,以后我们再也不分开。”
康金龙看着她的笑脸,突然明白,所谓承诺,从来不是挂在嘴边的誓言,是在废料堆里伸出的手,是修好的机械鸟翅膀,是围在脚边的毛茸茸的伙伴,是夕阳下牵在一起的手掌,是每个平凡的日子里,都有人对你说“我们回家”。
风里的樱花还在簌簌落下,像无数个温柔的祝福。机械虎的尾巴轻轻扫过安安的小腿,小白在她手心里蹭来蹭去,康金龙能感觉到掌心传来的温度,安稳而坚定。
原来最好的时光,不是轰轰烈烈的冒险,是有群人(和宠物)陪你走过废料堆,陪你修一只破旧的机械鸟,陪你在樱花树下许愿,让每个平凡的明天,都因为“在一起”而闪闪发光。
就像此刻的风里,藏着安安的笑声,藏着机械鸟的翅膀声,藏着那句刚刚许下的“不分开”,轻得像樱花,却重得能在时光里,扎下深深的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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