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多余的安慰,没有轻率的承诺。他只是站得笔直,如同在做一个最庄重的宣誓,声音低沉而清晰,穿透了办公室里压抑的抽泣声:
“阿姨,您放心。她的火,我会用命去护着。只要我还有一口气,那束光,就不会灭。”
过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久,又或许只有几分钟,诸葛大圣深深吸了一口气,那吸气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带着一种强行平复的颤抖。
她抬起手,用指腹飞快地、近乎粗鲁地抹过脸颊,擦掉那未干的泪痕,动作带着律师惯有的利落,却又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狼狈。
她没有立刻转身,只是肩膀的耸动停止了。又静默了几秒,她才缓缓转过来。
眼眶依旧是红的,鼻尖也带着哭过的痕迹,但那双眼睛已经恢复了清明,甚至比之前更亮,像被泪水洗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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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眼底深处,还残留着一丝未散尽的脆弱水光。
她看向孟屿,目光落在他依旧站得笔直、如同等待检阅的士兵般的身影上。
刚才那沉重悲戚的气氛,似乎被这个年轻人过于郑重的姿态戳破了一个口子。
诸葛大圣的嘴角,极其缓慢地、有些费力地向上牵动了一下。那不是一个轻松的笑容,更像是在一片废墟中努力开出的花,带着泪水的咸涩,却终究是笑了出来。
“傻小子,”
她的声音还有些沙哑,带着浓重的鼻音,语气却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带着点无奈和纵容的亲昵,“站那么直干嘛?坐下说话。”
孟屿紧绷的身体这才松懈了一些,依言坐回沙发,但背脊依旧挺直,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诸葛大圣也走回自己的扶手椅坐下,拿起桌上的纸巾盒,抽出一张,仔细地、不疾不徐地擦了擦眼角和鼻翼。
动作恢复了平日的从容优雅,仿佛刚才那个失态痛哭的母亲只是幻觉。
做完这一切,她将用过的纸巾团在掌心,抬眼看向孟屿,眼神里带着一种奇异的、混合着疲惫、释然和促狭的光芒。
“刚才那些话……”
她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算是把我这当妈的老底都揭给你了。”
她自嘲地笑了笑,那笑容真实了几分,“现在,该说的都说了,该托付的也托付了……”
她身体微微前倾,目光锁定孟屿,语气忽然带上了一种不容置疑的、带着点调侃的肯定:
“孟屿,你还叫我‘阿姨’?”
这句话像一道微弱的电流,瞬间击中了孟屿。
他先是茫然地眨了眨眼,大脑似乎宕机了一秒,完全没反应过来这句话背后的含义。
刚才还沉浸在巨大的心疼、责任感和沉重的誓言里,“阿姨”这个称呼早已是根深蒂固的习惯。
诸葛大圣看着他这副罕见的、带着点傻气的茫然表情,眼底的笑意更深了,那点促狭几乎要溢出来。
她也不催促,就这么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仿佛在欣赏一件有趣的展品。
几秒钟的空白后,孟屿的瞳孔猛地一缩!
一股巨大的、难以置信的狂喜,如同火山爆发般从心底最深处轰然喷涌!瞬间冲垮了他所有的理智和克制。
“您……您是说……”
他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激动而变调,甚至有些破音,眼睛瞪得溜圆,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诸葛大圣被他这副样子逗乐了,终于忍不住轻笑出声,那笑声驱散了办公室里最后一丝沉重的阴霾:“怎么?我女儿都交给你了,我这当妈的,还不能听你叫声妈?”
“轰——!”
确认了!不是幻听!巨大的喜悦像温暖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孟屿。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跳出来!
一股热气直冲头顶,耳朵尖瞬间变得滚烫,连带着脸颊也烧了起来。他感觉自己像个突然中了头彩的穷小子,巨大的幸福砸得他晕头转向,手足无措。
“妈!”
这个字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响亮得在安静的办公室里甚至有点回响。
喊完之后,孟屿才后知后觉地感到一阵强烈的羞赧,耳朵更是红得滴血,下意识地就想低头,但巨大的喜悦又让他忍不住咧开嘴,露出一个傻乎乎、毫无保留的灿烂笑容。
那笑容里,是纯粹的、几乎要溢出来的激动和幸福,像个终于得到认可和接纳的孩子。
诸葛大圣看着他这副又羞又喜、傻乐呵的模样,连日来积压在心头的沉重和对未来的忧虑,仿佛都被这声带着点傻气的“妈”和这个纯粹的笑容冲淡了许多。
她笑着摇摇头,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轻松和纵容:“行了行了,瞧把你乐的。收收,嘴角都快咧到耳后根了。”
孟屿赶紧努力抿了抿嘴,想收敛笑容,但那发自内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