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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勇闻言抬头,醉意早散得干干净净。他伸手要碰我的手腕,被我用袖子挡住:"小伤而已。"
"不是小伤。"他固执地说,"我在乱葬岗那晚,也见过这样的光。当时有个穿月白裙的姑娘......"他突然顿住,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看向院外。
院门口的槐树上,不知何时落了只乌鸦。它歪着脑袋盯着我们,喉咙里发出"咕咕"的声响,翅膀扑棱棱拍了两下,掉下来片带血的羽毛——那羽毛的颜色,和蚀魂妖鳞片上的暗紫一模一样。
"它......它刚才盯着襁褓看。"春桃缩到我身后,声音发颤。
庞勇突然站起身,怀里的襁褓"咚"地掉在地上。我这才发现,他刚才一直用身体护着的位置,正渗出丝丝黑气——不是伤口的血,是妖气。
"小石头......"他蹲下来,指尖轻轻碰了碰襁褓的布面,"你是不是饿了?"
我心里警铃大作。现代医学告诉我,人类婴儿不会在睡梦中发出这种若有若无的"滋滋"声——但此刻,襁褓里确实传来了类似的声音,像蛇信子扫过草叶。
"庞将军。"我按住他的肩膀,"让我看看。"
他摇头,反而把我往旁边一推。我踉跄着撞在葡萄架上,几串葡萄"噼里啪啦"落下来。就在这时,襁褓突然自己动了,布面裂开道细缝,露出里面青灰色的皮肤——那根本不是婴儿的皮肤,是爬满鳞片的妖躯!
"啊!"春桃尖叫着后退,撞翻了院角的铜盆。声响惊动了屋檐下的小易,他倒吊着探出脑袋,平日里清秀的脸此刻泛着青灰:"主子,不好了......"
话音未落,襁褓里的妖躯猛地窜出来,速度快得像道黑影。庞勇扑过去要拦,却被它甩开,后背撞在石桌上,震得茶盏碎了一地。
"小心它爪子!"我大喊着抄起地上的碎瓷片,可那妖物速度太快,眨眼间就扑到了庞勇面前。它张开嘴,露出尖锐的獠牙,可发出的声音却是婴儿的啼哭:"爹......爹......"
庞勇的手停在半空,眼眶瞬间红了:"小石头,爹在......"
"闭嘴!"我尖叫着扑过去,用碎瓷片划开它的脊背。黑血溅在我脸上,烫得人发疼。那妖物发出刺耳的尖叫,转身要逃,却被王生甩来的剑钉在地上。
剑刃穿透它的胸口,却没有血流出,只有黑色的脓水汩汩往外冒。我这才看清,它的后颈处纹着枚青铜虎符——和方才妖丹里的那半块,严丝合缝拼成了完整的"镇"字。
"这是......镇北军的军符?"王生握着剑的手在发抖,"五年前雁门关战败,镇北军的虎符......"
庞勇突然跪在地上,双手捂住脸。他的肩膀剧烈颤抖,我听见他压抑的呜咽:"是我......是我害了他们......"
春桃突然拽了拽我的衣袖,指着庞勇的后背。我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只见庞勇后背的伤口处,不知何时爬满了青黑色的鳞片,正顺着他的脖颈往上蔓延,所过之处,皮肤迅速溃烂。
"姑娘!"春桃的声音带着哭腔,"将军他......"
我刚要上前,时空仪碎片突然在腕间发烫。我摸向怀里的碎片,却摸到个硬邦邦的东西——不知何时,那碎片竟变成了枚青铜小鼎,鼎身上的纹路,和妖物后颈的虎符如出一辙。
"小易!"我喊住要跑的小书童,"去马厩把庞将军的玄铁剑拿来!"
小易应了声,刚跑两步就摔了个跟头。他爬起来时,我瞥见他的后颈——那里也有枚淡粉色的疤痕,形状和庞勇的一模一样。
玄铁剑"哐啷"落地。庞勇捡起剑,剑锋映出他的脸:眼白泛着青,瞳孔缩成细线,哪里还有半分平时的憨直?
"白姑娘。"他声音低哑,"你说......我是人吗?"
我后退两步,撞在葡萄架上。月光下,他的影子在地上扭曲成怪物模样,后背的鳞片随着呼吸起伏,像条即将蜕皮的蛇。
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咚!"
最后一声梆子还没落下,庞勇突然暴起。他的指甲变得又长又尖,划破空气时带起腥风,直取我咽喉!
我本能地举起青铜小鼎抵挡。鼎身与他的指甲相撞,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就在这时,鼎身上的纹路突然亮起红光,庞勇的动作顿了顿,发出痛苦的嚎叫:"啊——这是......"
"白薇薇!"王生举剑冲过来,剑尖挑开庞勇的指甲。我趁机滚到一边,抬头时正看见春桃举着个火把冲过来,火把上的火舌舔过庞勇的后背。
"滋啦——"
青黑色的鳞片遇到火焰,立刻冒起黑烟。庞勇惨叫着摔倒在地,抱着头在地上翻滚。我这才发现,他的耳尖正在慢慢变尖,指甲缝里渗出黑色的血。
"他......他要现原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