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指腹被玉面的棱角硌出血。血珠落在玉上,竟晕开一朵妖异的花——那是白薇薇的心头血与他的凡人血,在玉里融成了一体。他这才懂,有些错过,不是因为人妖殊途,只是因为他不敢承认,早在她替他挡箭的那一刻,他的心就已经偏了。
城外的月光下,白薇薇摸了摸心口。那里不疼了,却空落落的,像被剜掉了一块。她知道王生不会追来了,凡人的勇气,总是来得太迟。她抬头望着月亮,突然觉得五百年的修行,原来只教会她一件事——有些心动,不如不动;有些人,不如不见。
风卷着桂花香追过来,这一次,她终于闻见了花香里的甜。或许孤独,却也清净。只是不知多年后,王生会不会在某个月夜,想起曾有只傻狐狸,为他耗了半百年修为,还差点赔上自己的命。
这遗憾,大抵要跟着他,直到轮回尽头了。
白薇薇走出将军府三里地时,袖中突然传来细微的震动。她停下脚步,摸出那枚被王生送还、又被她偷偷换回来的玉佩——玉面上,她与他交融的血花正缓缓流转,竟在角落晕出个极小的“烬”字。
夜风掀起她的裙角,远处突然传来鸮鸟的啼叫,那是妖界的信使在唤她。白薇薇抬头望向将军府的方向,灯火依旧亮着,却再没有那道让她牵挂的身影追出来。她笑了笑,转身往山林走去,狐尾扫过路边的衰草,带起一串银辉。
走到山脚下的老槐树下时,她突然顿住脚步。树洞里放着个眼熟的木盒,是三个月前她为救王生,临时藏在这里的妖丹——那时怕他察觉妖气,特意用符咒封了。此刻符咒竟自行脱落,盒盖虚掩着,里面的妖丹泛着微光,丹面上赫然映出将军府的景象:王生正攥着那枚被调包的假玉佩,跪在佩蓉面前,而佩蓉鬓边那朵掉落的珠花,正躺在他的掌心,珠蕊里藏着的,是半片狐狸毛。
白薇薇指尖拂过妖丹,丹面的景象突然变了——五百年前忘川边,那个她心仪的仙君正站在云端,望着她被拖进镇妖塔的背影,袖中藏着的,竟是枚与王生一模一样的玉佩。
鸮鸟再次啼叫时,白薇薇合上木盒。她知道,这人间的戏码还没落幕。王生掌心里的狐狸毛,仙君藏着的玉佩,还有她血玉上的“烬”字,都在说同一个故事——有些错过,从来都不是意外。
山风穿过树林,带起她鬓边的碎发。她抬头望向夜空,月亮躲进了云层,像在藏一个不能说的秘密。而她袖中的玉佩,还在微微发烫,仿佛在提醒她:真正的局,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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