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你残害同族炼珠,就不怕遭天谴?”李静的剑穗扫过玄铁台,流苏上的玉坠磕出清脆的响,“这颗珠子,我替三界收了!”
浮生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逗笑,妖灵珠猛地转向,一股黑气直扑李静面门。王英眼疾手快,将她往身后一拉,自己却被黑气扫中肩头,玄色衣袍瞬间溃烂,露出的皮肉上起了层黑泡。
“王英!”白薇薇凄厉地喊,周身忽然爆发出银白色的光,竟逼得浮生退了半步。她颈间的狼牙吊坠——那是王英在边关猎的狼,亲手磨的——此刻烫得惊人,“你说过……要带我去看人间的桃花……”
王英心头一震,忽然想起初见时,白薇薇化为人形,穿着他送的粗布裙,蹲在桃树下捡花瓣,指尖被花刺扎破了也不在意,只笑着说:“妖的血是凉的,可被你碰过的地方,会发烫呢。”
他猛地拔出长剑,剑尖凝聚起淡淡的金光——那是人类至纯的信念所化,竟能灼伤浮生的手臂。“白薇薇,”他声音陡然清亮,“今天我就告诉你,人妖殊途算什么?天要拦我,我便捅破这天!”
浮生被金光逼得连连后退,妖灵珠却在此时发出刺耳的嗡鸣,珠子表面浮现出无数张痛苦的脸。“找死!”他怒喝着将珠子抛向空中,无数黑气从珠内涌出,化作狰狞的妖影,扑向三人。
李静的剑舞得密不透风,却见王英忽然抓住白薇薇的手,将她护在身后。两人交握的地方,王英手腕上的旧伤与白薇薇脚踝的红绳同时亮起微光,竟在周身形成道结界。
“这……”李静的剑尖顿了顿,看着那道微光里,王英低头对白薇薇说了句什么,白薇薇的眼泪落在他手背上,烫得他猛地一颤。
浮生见状,眼中闪过狠厉,妖灵珠骤然加速旋转,黑气越来越浓。就在这时,远处传来声佛号,郑吉的身影踏着祥云而来,手里的紫檀佛珠化作道金光,缠住了妖灵珠。“浮生,你炼珠害命,今日该偿了。”
妖灵珠被金光勒得咯咯作响,浮生又惊又怒,却见王英与白薇薇的结界忽然暴涨,将黑气震得四散。白薇薇的眉心浮现出朵雪莲印记,那是狐族王族的象征——原来她并非普通妖狐,而是被放逐的公主。
“不可能……”浮生的脸瞬间惨白,“你明明只有三百年修为……”
白薇薇没理他,只是抬手抚上王英的脸,指尖的冰凉混着他的体温,奇异地交融。“王英,还记得那坛桃花酒吗?你说等酿好了,就娶我……”
王英的喉结滚了滚,正要开口,却见浮生拼死催动妖灵珠,珠子猛地炸裂开来,无数妖灵四散奔逃,其中道黑影却直扑白薇薇后心——那是司徒的残魂,竟藏在妖灵珠里!
“小心!”王英猛地将白薇薇推开,自己却被黑影穿胸而过。
白薇薇的瞳孔骤然收缩,银白的狐毛瞬间染成血红。她看着王英倒在玄铁台上,嘴角涌出的血染红了她的裙摆,忽然发出声震彻山谷的嘶吼。
远处的李静和郑吉同时变色——那嘶吼里,竟带着毁天灭地的妖力,还有……撕心裂肺的痛。
而王英倒下的地方,那枚染血的玉佩从他怀中滑落,裂开的缝隙里,隐约有微光闪烁,像颗正在孕育的种子。白薇薇的手僵在半空,离那玉佩只有寸许,却不敢碰——她怕自己的妖气,会彻底夺走他最后一丝生机。
浮生的惨叫声渐远,郑吉正收服四散的妖灵,李静的剑插在地上,支撑着她摇摇欲坠的身体。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那道逐渐冰冷的身影,和那只悬在半空,微微颤抖的手上。
桃花还没开,可有些人的命,好像已经走到了尽头。又或者,这才是他们真正的开始?
王英心口的血正往玄铁台的凹槽里渗,像条蜿蜒的红蛇。白薇薇的指尖悬在他鼻尖三寸处,能感觉到那缕气若游丝的温热——那是属于人类的、会熄灭的温度。她忽然想起王英总爱把她的手按在他心口,说:“你看,跳得多有力,能护着你呢。”
此刻那处的衣袍已被血浸透,她不敢碰,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睫毛上的血珠往下掉,砸在她手背上,烫得像火。
“用……用这个……”王英忽然睁了睁眼,气若游丝地抬手指向自己怀中。白薇薇慌忙去掏,摸出个冰凉的小瓷瓶,瓶塞一拔,一股清苦的药香漫出来——是她去年在药王谷为他求的护心丹,当时他笑她小题大做,说军人哪有那么娇气。
丹药刚要喂进他嘴里,天边忽然滚过阵黑风,浮生竟去而复返,手里的妖灵珠虽已裂开细纹,却比先前更黑沉,隐约能看见司徒的残魂在珠内扭曲嘶吼。“一起死吧!”他狞笑着将珠子掷向王英,“我炼不成灵珠,你们也别想苟活!”
“休想!”李静的剑带着破空声劈向黑珠,却被弹开的妖气震得倒飞出去,撞在郑吉怀里。郑吉的佛珠瞬间结成结界,金光与黑气撞出刺目的火花,他喉间涌上腥甜——这妖珠吸纳了司徒残魂,竟成了至阴至邪之物。
白薇薇忽然抱起王英,银白的狐尾在身后炸开,九条蓬松的尾巴织成密不透风的屏障。妖灵珠撞在尾屏上,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