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狐妖。”王英挣开他的手,抹去唇角血迹,声音里带着难掩的疲惫,“我与白薇薇之间,并非你想的那样。”
“那是怎样?”郑吉冷笑,一拳砸在旁边的老槐树上,树皮应声裂开,“你忘了当年是谁在你重伤时,求遍名医为你续命?是谁放弃公主尊荣,只想陪你守在这苦寒军营?王英,你配不上她的情深!”
王英闭上眼,再睁开时,眸中只剩一片清明:“我从未忘过静儿的恩情,但爱与恩,终究不同。”他深吸一口气,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我爱的是白薇薇。”
这句话像一把淬了冰的刀,插进郑吉心口。他猛地松开手,后退半步,看着眼前这个曾经并肩作战的兄弟,忽然觉得无比陌生。
“好,好一个爱与恩不同。”郑吉笑了,笑声里满是嘲讽,“既然你给不了她幸福,那我来给!”他挺直脊背,语气斩钉截铁,“我会向陛下请旨,求娶静儿。往后,她的喜怒哀乐,再与你王英无关!”
王英浑身一震,像是被这句话钉在原地。他望着郑吉决绝的背影,又想起白薇薇昨夜眼中的期盼,想起李静熄灯时那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只觉得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闷得发疼。
风更大了,卷起他的衣袍,猎猎作响。一边是亏欠多年的恩情,一边是刻骨铭心的爱恋,而郑吉的话,像一道无形的墙,将他逼到了两难的绝境。
王英的身影消失在密林尽头时,郑吉喉间涌上一股腥甜。他猛地咳出一口黑血,那血滴落在草叶上,竟滋滋冒起白烟,将叶片蚀出一个个小洞。
“呵……终究还是……撑不住了。”他低头看着自己布满黑气的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可那股要撕碎理智的欲望却像藤蔓般疯长。脑海里反复回荡着李静的笑靥,那笑容越是清晰,魔瘴的嘶吼便越是刺耳——它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嘲笑他连守护一个人的资格都没有。
突然,一道清冷的女声穿透林间:“魔由心生,你若自己先乱了阵脚,谁也救不了你。”
郑吉猛地抬头,见浮生不知何时立在对面的树杈上,玄色衣袍在夜风中翻飞,周身寒气几乎要将空气冻结。他瞳孔一缩:“是你?”
“本尊路过。”浮生语气平淡,目光却落在他脸上那扭曲的妖印上,“你体内的不是普通魔瘴,是上古遗留的‘怨煞’,专噬情深之人的执念。”
郑吉浑身一震。情深之人?是了,他对李静的执念,早已深到连自己都无法控制。
“救不了就滚。”他咬着牙别过脸,不愿让旁人看见自己的狼狈。
浮生却没走,反而从树杈上跃下,指尖凝起一缕冰蓝色的寒气,隔空点向他眉心:“本尊不是来救你,是不想让这东西污了此地的灵气。”
寒气入体的瞬间,郑吉只觉五脏六腑都像被冻住,可那撕心裂肺的痛楚竟真的减轻了几分。他愣愣地看着浮生,对方眼中依旧没什么情绪,可那缕寒气却源源不断地注入,像是在帮他筑起一道冰墙,暂时隔绝了魔瘴的侵蚀。
“为何……”
“白薇薇欠本尊一个人情。”浮生收回手,语气依旧冰冷,“她护王英,本尊护你一时,算是扯平。”
郑吉这才明白,对方哪是路过,分明是察觉到他这边的异动特意赶来。他张了张嘴,想说句多谢,却见浮生已转身要走,只留下一句:“王英那小子靠不住,你若想护她,就自己站起来。”
夜风穿过树林,带来远处隐约的打斗声。郑吉猛地站起身,黑气虽仍在挣扎,却被那道冰墙死死摁住。他望着李静住处的方向,眼中重新燃起光——他不能倒下,绝不能。
而此时的李静院中,早已乱作一团。
白薇薇设下的结界正被一股蛮力冲撞,院墙上的符咒滋滋作响,眼看就要碎裂。李静缩在廊下,看着白薇薇挡在身前,素白的手掌结印,掌心却渗出殷红的血——她为了困住自己,竟不惜耗损妖力强行维持结界。
“放我出去!”李静对着她的背影喊道,“王英不会来的,你这样做没用!”
白薇薇没回头,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他会来的。”她比谁都清楚,王英绝不会放任不管。可话音刚落,结界“砰”地一声裂开一道缝隙,一个身着黑衣的蒙面人闯了进来,手中长刀直劈李静!
“小心!”白薇薇转身挡在李静身前,硬生生受了对方一刀。刀锋划过她肩头,带出一串血珠,落在青石板上,像极了那年她初遇王英时,他胸口溅上的朱砂。
蒙面人一击得手,正要再刺,却被一道疾驰而来的箭矢钉穿手腕!
“谁敢伤她!”王英的声音带着怒意响起,他提着剑冲入院中,看到白薇薇肩头的伤口时,瞳孔骤缩。
蒙面人见势不妙,反手撒出一把烟雾,身形瞬间消失在夜色中。
王英扶住摇摇欲坠的白薇薇,声音发紧:“怎么样?”
“我没事。”白薇薇摇摇头,目光却越过他,看向院门外——郑吉正站在那里,脸上的妖印虽未完全褪去,眼神却清明得很,手中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