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走之前设下的防护结界。”齐乐推开木门,风铃发出一串清脆的响声,“里面的灵泉连着地脉支流,结界能聚拢天地灵气,正好适合修复灵具和稳定妖力。”
院子里的老槐树下果然有口石井,井口用青石板围着,井沿爬满了翠绿的青苔。井水冒着丝丝白汽,清澈得能看见井底的鹅卵石,水面倒映着渐暗的天色和掠过的飞鸟。叶逸辰刚将逸云剑靠近井口,剑身上的灰翳就泛起涟漪,那些顽固的幽蓝火痕竟顺着剑纹往井水里渗,发出细微的“滋滋”声。
“果然有用!”叶逸辰眼中闪过惊喜,紧绷的嘴角终于柔和了些。
梧桐也走到井边,建木杖接触到灵泉气息的瞬间,杖身爆发出柔和的绿光,她掌心的印记传来一阵清凉,刚才那股灼烧感顿时消散不少:“之前怎么没发现这里的灵气那么纯净,还带着微弱的水脉之力,与我妖族的灵力很契合。”
齐乐将《山海经》放在石桌上,指尖在书页上快速翻动,口中念诵起古老的口诀。金色的镇岳符从书页中飞出,在院子上空缓缓展开,凝成一个巨大的符文阵。符文阵旋转间,将灵泉的水汽与书页的灵光融合成淡金色的雾气,如细雨般洒落下来。
“逸云剑需要灵泉洗煞,得让剑心彻底浸润在灵泉里。”齐乐指着井口对叶逸辰说,又转向梧桐,“你坐在阵法中央,让凤皇上一边玩去,灵泉跟它的火相冲,我用《山海经》的灵力帮你稳固妖力,顺便调和建木生机与黄泉灵力。”
叶逸辰依言将逸云剑横放在井口,剑刃缓缓浸入灵泉的刹那,井水突然翻涌起来,无数细小的气泡带着幽蓝火煞浮出水面,接触到空中的金色雾气便化作白烟消散。梧桐则盘膝坐在阵法中央,建木杖竖在身前,随着齐乐念动口诀,碧绿色的妖力与淡蓝色的黄泉灵力在她周身形成旋转的光轮,光轮外包裹着金色的结界,将那些躁动的力量牢牢锁住,不再乱窜。
暮色渐浓,茶舍的院子里只剩下灵泉的叮咚声、书页翻动的轻响,还有远处偶尔传来的晚钟声。齐乐专注地调控着灵力,看着《山海经》上的符文一点点渗入梧桐的光轮,又看着逸云剑上的灰翳逐渐褪去,剑刃重新泛起淡淡的月华光泽。他忽然觉得,这样的场景或许才是他们本该有的常态——没有惊心动魄的打斗,没有生死一线的危机,只有朋友间的相互扶持,在茶香与灵气中慢慢抚平伤痕。
然而齐乐体内丹田处的《山海经》突然轻轻震颤,最后一页原本模糊的石门图案,不知何时又清晰起来。门扉上的“沃焦”二字,正闪烁着比之前更暗的红光,像是在无声地预警。齐乐心中一凛,抬头望向夜空,星星已经亮起,却隐隐被一层极淡的灰雾笼罩——这场短暂的平静之下,暗流从未真正停止涌动。
夜露渐重,院子里的金雾随着灵泉水汽轻轻浮动,在月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晕。齐乐指尖的灵力流转逐渐放缓,看着梧桐周身的光轮从躁动的漩涡变得平稳如镜,掌心的建木花印记与水纹标记终于和谐地交织在一起,才松了口气收回手。
“暂时稳住了。”他擦了擦额角的薄汗,《山海经》的书页轻轻合拢,留下最后一缕金辉缠绕在梧桐周身,“建木的牵引之力被镇岳符暂时压制,但地脉深处的共鸣还在,以后尽量别靠近禁地方向。”
梧桐缓缓睁开眼,眸中的绿光已褪去灼热,多了几分温润的水泽:“体内两股力量好像能自己流转了。”她活动了一下手腕,建木杖轻颤着蹭了蹭她的掌心,像是在表达亲昵,“杖身传来的感应更清晰了,刚才修复时,好像看到了些模糊的画面——大片的建木根系在地脉中生长,缠绕着熊熊燃烧的火山……”
叶逸辰正专注地盯着井口,闻言抬头:“是沃焦残脉的景象?”他伸手触碰逸云剑的剑柄,剑身在灵泉中轻轻嗡鸣,剑鞘上的幽蓝火痕已淡得几乎看不见,剑刃反射着月光,终于有了几分往日的锋芒,“剑心的火煞余毒被逼出大半,但伤及根本的地方还需要温养。”
齐乐走到井边,看着灵泉水面上漂浮的最后一缕白烟消散,井水里的月光碎成一片银鳞:“这口灵泉连着黄泉支流,阴气纯净,正好中和沃焦火煞的燥烈。”他从墙角搬来块青石压在井口边缘,石上立刻浮现出淡金色的符文,“设个聚灵阵,让逸云剑在里面泡上一夜,明天应该能恢复七成灵力。”
夜风穿过老槐树的枝叶,带来远处街市收摊的喧嚣。梧桐站起身,建木杖在她手中轻转,杖身的锁链纹路流淌着碧绿水光,她望向齐乐,“你的灵力消耗也不小,刚才催动镇岳符时,脸色都白了。”
齐乐笑着摆手,刚想说没事,丹田处的《山海经》却又传来一阵细微的震颤,这次不是预警般的躁动,而是书页翻动的轻响。他心念一动,古籍的虚影在识海中展开,最后一页的石门图案旁,竟凭空多出一行模糊的小字——“建木衔烛,沃焦生阴,阴阳失衡,契约将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