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逸辰背靠着斑驳的院墙坐下,修长的指尖轻轻抚过逸云剑的剑身。这柄曾流转着月华般清辉的灵剑,此刻剑刃上却蒙着一层淡淡的灰翳,原本凌厉的剑气波动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沃焦火煞的灼烧不仅伤及他的经脉,更直接侵蚀了剑器本身的灵韵,那些细密的云纹剑鞘中,还残留着幽蓝色的火痕,触之仍有灼手的余温。
“剑心受损不轻。”叶逸辰低声叹息,指尖划过剑脊时,逸云剑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嗡鸣,像是受伤的灵雀在低泣,“沃焦之火专克灵具灵韵,寻常的修复法诀怕是难以根除这火煞余毒。”他抬手擦去嘴角残留的血迹,左肩的伤口虽已不再冒黑烟,但衣物下的皮肤仍传来阵阵刺痛。
齐乐蹲在他身边,小心翼翼地将《山海经》摊开在剑旁。书页上未散尽的金色灵光如细流般缓缓渗入剑身,那些顽固的幽蓝火痕竟奇迹般地微微褪色:“《山海经》里的灵力带着山海本源的包容之气,或许能中和这火煞余毒。”他盯着剑刃上逐渐黯淡的纹路,眼中闪过一丝笃定,“我茶店后院有口灵泉,是早年偶然发现的地脉支流,泉眼直通阴脉活水,说不定能彻底帮逸云剑洗去火煞残留。”
不远处,梧桐正用建木杖轻敲地面,杖身流淌的碧绿色灵光顺着青石板蔓延,将院墙坍塌的缺口一点点修复如初。听到齐乐的话,她转过身来,掌心的建木花印记突然泛起一阵灼热的刺痛,印记旁新出现的水纹标记也跟着闪烁不定,像是在抗拒某种无形的牵引。
“我的妖力也有些不稳。”梧桐蹙着眉按住手腕,指尖冰凉的触感也压不住皮肤下的灼意,“建木的灵力顺着经脉在体内乱窜,总觉得建木在牵引我去追寻它,像是……在呼唤同类。”她话音未落,建木杖突然轻轻震颤,杖身的锁链纹路亮起微光,似乎在回应她的不安。
江万刚结束与镇魂阁的灵力通讯,闻言快步走过来,指尖搭上她的脉搏,淡蓝色的灵力顺着指尖探入:“是建木残躯的共鸣在作祟。”他收回手时,眉宇间凝着担忧,“你体内的植物类妖族血脉本就与建木同源,现在又融合了黄泉灵力,两种力量碰撞时,更容易被地脉中的建木根系影响。”他转头看向齐乐,眼神恳切,“《山海经》的镇岳符能压制这种牵引吗?”
齐乐翻动书页至记载妖族源流的篇章,那些古老的朱砂符文立刻亮起柔和的金光,驱散了周围残留的寒气:“应该可行。”他指尖点过书页上的符文,“《山海经》本就记载着万物源流,镇岳符不仅能锁地脉,更能稳定妖力本源,正好能帮梧桐平衡体内的两股力量。”他合上书本站起身,拍了拍封面的灰尘,“走吧,回茶店吧,后院的灵泉和结界都能派上用场。”
叶逸辰撑着剑站起身,逸云剑虽仍沉重如铅,剑身上却已多了丝微弱的生气。他掂了掂手中的剑,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那就打扰老板啦。老板你也不会想看着从你手里传给我的老伙计一直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江万望着逐渐恢复秩序的街道,城隍庙的香火已重新变得清澈缭绕,放生池里的镇水灵龟也安静下来,正悠闲地划水晒背。他从怀中掏出一枚雕刻着水纹的玉佩递给梧桐:“我先回黄泉冥界加固封印,顺便看看能不能修复被破坏的地脉屏障。”玉佩入手冰凉,却在接触到梧桐指尖时泛起淡淡的蓝光,“这是江家的传讯玉佩,灵力相通,有任何情况立刻联系我。”
梧桐接过玉佩握紧,冰凉的玉面传来安心的触感:“放心去吧,我们修复好逸云剑就去找你。”
三人与江万告别后,沿着青石板路往城西走去。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交叠在布满青苔的石板上。叶逸辰的身影因伤势显得有些踉跄,却始终将逸云剑护在身前,像是在守护多年的挚友;梧桐握着建木杖,杖身的锁链纹路随着步伐轻轻晃动,偶尔溢出的碧绿水光在她掌心的印记上流转,带来丝丝清凉;齐乐把《山海经》小心地抱在怀里,书页间偶尔飘出细碎的金辉,在空气中留下淡淡的墨香与灵气交织的味道。
路过街角的糖水铺时,老板娘正支着红木摊子,看到他们身上的尘土和血迹,关切地掀开保温桶的盖子:“几位要不要来碗绿豆汤?刚熬好的,加了冰糖,解解乏。”桶里的绿豆汤泛着清亮的光泽,甜香顺着晚风飘过来。
齐乐笑着摆摆手,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后的沙哑:“下次吧,今天还有事要忙。”眼角的余光瞥见铺子墙上挂着的日历,才发现已是黄昏时分——从地宫出来不过短短两个时辰,却像经历了整整一天的漫长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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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街角,齐乐的茶店就在前方不远处。那是一座带着小小院落的老式砖木建筑,朱红色的木门上挂着块烫金的“忘忧茶舍”木牌,门檐下的风铃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