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保,你可算回来了……”
汝阳王颤抖着声音说道,眼中的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奔涌而出。
王保保见状,连忙上前扶住汝阳王,安慰道:“父王,孩儿一切安好,您不必如此担忧。”
汝阳王的目光却落在了王保保和乃儿不花身上,只见他们两人浑身是血,伤口还在不断渗出血迹。
汝阳王心疼不已,急忙吩咐管家道:“快,带他们去疗伤,不得有丝毫耽搁!”
管家领命后,迅速带着王保保和乃儿不花前往府中的医馆。
忽然,一个身影突然从旁边闪了出来,原来是李忠。
他快步走到汝阳王面前,躬身行礼道:“王爷,陛下特命小人前来接您和齐王前往大明。”
汝阳王闻言,眉头微皱,凝视着李忠,问道:“你可是我那女婿派来的?”
李忠点了点头,回答道:“正是,陛下说北元皇帝亲征大同,若是他得胜归来,必定会对汝阳王府痛下杀手,借机夺取权力。
所以陛下特意派遣小人等前来接应王爷与齐王前往大明,以保安全,这也是皇后娘娘的意思。”
汝阳王沉默片刻,心中暗自思忖。
宣光帝既然已经对王保保动手,那就意味着他已然打算与汝阳王府彻底决裂。
若是他们父子不尽快逃离和林城,恐怕等宣光帝凯旋归来,汝阳王府必将遭受灭顶之灾。
汝阳王权衡利弊之后,终于下定决心,对李忠说道:“嗯,本王知晓了。
你且在此稍候,本王这就去让他们收拾行装。”
汝阳王转身步入内室,厚重的锦缎帘幕在他身后无声垂落,将大厅的喧嚣隔绝在外。
他快步穿过回廊,脚步虽急却不失沉稳,多年的沙场生涯让他养成了临危不乱的性子。
廊外月色如水,将他的影子拉得修长而孤独。
"王爷。"
老管家赵德早已在内室等候,手中捧着一只紫檀木匣,"府中细软已按您的吩咐收拾妥当,这是历代先王留下的印信与文书。"
汝阳王接过木匣,指尖在匣面上那道深深的刀痕上摩挲片刻,深吸一口气:"传令下去,所有仆役发放双倍月钱,即刻遣散。
只留二十名亲兵,要口风最紧的那些。"
"老奴明白。"
赵德躬身退出时,眼中闪过一丝忧虑,"王爷,老奴斗胆问一句,我们这一走...还回得来吗?"
汝阳王没有立即回答。
他推开雕花窗棂,望向远处和林城的万家灯火。
这座他生于斯长于斯的城池,此刻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宁静而陌生。
"天命如此,非人力可为。"
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如叹息,"去吧,时间不多了。"
同时,王府西侧的医馆内灯火通明。
王保保赤裸上身坐在矮榻上,任由医官为他包扎肩头箭伤。
乃儿不花靠在门边,手中把玩着一把镶金匕首,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庭院。
"将军,这伤口再深半寸就伤到骨头了。"
年迈的医官颤声道,"老朽给您敷上金疮药,三日不可沾水。"
王保保点点头,目光却落在窗外匆匆跑过的仆役身上:"父王已经决定了?"
乃儿不花收起匕首,压低声音:"王爷向来果断。只是..."
他犹豫片刻,"我们这一走,等于将整个漠北拱手让给宣光帝。
那些跟随王爷多年的部落首领..."
"活着才有将来。"
王保保打断他,突然伸手按住乃儿不花的肩膀,"听着,你立即去马厩,挑选三十匹最好的战马,备足十日粮草。记住,要那几匹汗血马。"
乃儿不花眼中精光一闪:"将军是担心..."
"李忠只带了五十多个锦衣卫。"
王保保冷笑一声,"宣光帝在和林城外至少布置了三百斥候。你以为我们能大摇大摆走出城门?"
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梆子声。
两人同时变色——这是王府遇袭的暗号。
乃儿不花一个箭步冲到窗前,只见东南角腾起一道火光。
"有人纵火!"他厉声道。
王保保已抓起佩刀冲出门外,伤口崩裂渗出的鲜血染红了绷带。
院中一片混乱,仆妇们尖叫着四处奔逃。
他一把抓住一个惊慌的亲兵:"王爷在哪?"
"书房...王爷在书房!"
当王保保赶到时,汝阳王正将一卷羊皮地图投入火盆。
李忠手持绣春刀守在门口,脸上溅着血迹。
"保保!"
汝阳王抬头,火光映照下他的面容显得格外苍老,"宣光帝的密探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