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会出来清理污染,这是非洲神秘事务司这边的铁律,毕竟,当污染无法被阻止,来处理污染隐患的人身上也会带上隐患。
所以,每一个来处理这种事件的人,都属于是一种耗材,自然是要选择那些生命已经即将走向堕落尽头的成员。
他们是无声的牺牲者。
是英雄。
这一点毋庸置疑。
黑袍人在履行自己生命里最后一天的职责。
他的行动无声而高效,如同最精密的魔法构装体。从最上层相对“普通”的牢房区开始,逐层向下。每一间空置或已布满血污的囚室,每一条阴暗的通道,每一个可能藏匿的角落,他都用他那独特到无法复制的魔法。
也就是混合了魔法感知与污染共鸣的方式仔细探查。
偶尔,他会遇到一两个之前侥幸躲过第一波清洗,此刻因恐惧而精神崩溃,或是试图垂死挣扎的囚犯。对于这些人,黑袍人没有任何怜悯或犹豫。魔杖轻点,或是无声的魔法波动掠过,所有的生命迹象便彻底熄灭。
他的手法干净利落,确保死亡瞬间完成,不给对方任何释放临终诅咒或传递信息的机会。很快他就来到了之前爆发最终决战的地下交界大厅。这里残留的魔法污染和深渊气息最为浓烈。他挥动魔杖,施展出强大的净化类咒
语,但效果甚微。这些源自深渊的力量极其顽固,寻常的净化手段难以根除。
黑袍人沉默片刻,从怀中取出几个不同材质的小瓶。里面装着的并非传统的圣水或祝福粉末,而是一些看起来更加诡异的东西。
闪烁着星光的银色粉尘、某种仿佛活着的、缓慢蠕动的黑色粘稠液体,以及一些研磨成粉的且带着奇异清香的未知矿物。
“必须做好我该做的事情。”黑袍人自言自语着,他开始小心翼翼,极其节省地将这些物质洒在那些被黑暗侵蚀最严重的地方,尤其是那些囚犯们献祭自身后留下的,连灰烬都带着不祥黑色的残余物上。
银色粉尘落在焦黑的地面上,发出细微的“滋滋”声,驱散了一小片区域的阴冷。黑色粘液则如同有生命般,主动覆盖上那些深渊阴影残留的痕迹,将其缓缓“吞噬”或“同化”。而那些矿物粉末则散发出奇异的波动,似乎在干扰
着残留污染的精神影响。
这些物质,都是他们多年来研究如何对抗,或者说“安抚”自身以及环境中类似污染时,找到或制造出来的试验品。它们无法彻底净化,但能在一定程度上抑制其活性,阻止其进一步扩散或影响后来者。
黑袍人做得极其仔细,不放过任何一点可疑的残留。哪怕只是一撮看似普通的灰烬,只要其内部还蕴藏着一丝不正常的能量波动,他都会洒上相应的抑制材料。整个清扫过程缓慢而枯燥,但他没有丝毫的不耐烦。
时间在寂静与忙碌中流逝。
当他终于完成对最底层,也就是萨鲁曼所在密室上方那一层的最后检查,并将一小撮银色粉尘洒在一个几乎微不可察的能量残渣上后。
他停下了动作。
整个地下监狱,此刻除了他和密室中的萨鲁曼,再无任何一个活物。所有的囚犯,无论是罪有应得还是被无辜波及,都已化为冰冷的尸体或虚无的尘埃。
所有的魔法陷阱和警报系统,都已被他暂时接管或屏蔽。而所有的污染残留,都已被他尽可能的抑制。
万无一失。
他站在通往最底层密室的阶梯口,最后回望了一眼这片被他亲手化为死域的庞大监狱。垂直的瞳孔中没有任何成就感。
只有一片深沉的疲惫与漠然。
“该去见老师最后一面了。”黑袍人转身,沿着阴冷的石阶,一步步向下走去。脚步声在空旷的阶梯间回荡,清晰而孤独。
密室的入口就在眼前。他能感受到门后,萨鲁曼那庞大而内敛的魔力气息,如同定海神针般,镇守着这最终的秘密。
“回来了吗?”盲眼的老巫师萨鲁曼依旧静静地坐在那里,仿佛千年的时光都未曾改变他的姿势。他空洞的眼窝“望”向归来的学生,虽然没有视觉,但黑袍人能感觉到,老师已经知晓了上方发生的一切。
“处理干净了?”萨鲁曼的声音平静无波。
“嗯。”黑袍人简单地回应了一个音节。他走到萨鲁曼面前不远处站定,身上的黑袍依旧纤尘不染,但那股挥之不去的血腥与深渊气息,却仿佛浸透了他的灵魂。
密室中再次陷入了沉默。只有两人微不可闻的呼吸声,以及那萦绕在萨鲁曼指尖,似乎随时准备再次点亮记忆的幽蓝色魔法灵光,在微微颤动。
上方的喧嚣与死亡,与此地的古老与静谧,形成了无比鲜明的对比。而那段关于石门之后,关于拉莱耶、关于最终结局的记忆也开始继续呈现。
“我让你知道答案,是因为最终日即将来临。”
萨鲁曼继续施展了记忆魔法,现实的威胁暂时解除,但历史的重量与未来的阴霾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