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格跟在撒路吗身后,步履比之前稳健了一些,萨鲁曼共享的生命力仍在起作用,暂时压制着那如影随形的黑色纹路。但他能感觉到,那压制并非完美无缺,纹路深处传来的冰冷与悸动从未真正消失。
就如同休眠的火山,随时可能再次爆发。
当然,暂时来说应该还是没问题,卡格也顾不上去在意这一点,他大部分精力都用在背负莉娜和对抗内心的侵蚀上。
这个男人沉默得像一块石头。
其实相比较之下。
莉娜的状态更加糟糕。
由于病变的太过于突然的原因,萨鲁曼没能够成功阻止她的畸变,所以她的身体直到现在都似乎还在进行着某种不可逆的异变,鳞片覆盖了超过一半的皮肤,关节处偶尔会发出不自然的,类似骨骼错位的轻响。
她的昏迷不再平静,时而会发出压抑的,仿佛来自深海之下的呜咽声,那声音让听到的人脊背发凉。
他们又经历了几次战斗。一次是对抗一个能操控阴影,将自身融入回廊黑暗中的“无光行者”。
萨鲁曼不得不动用大规模的光耀法术,几乎耗尽了储备的魔力宝石才将其驱散。
另一次,则是遭遇了一群仿佛由回廊本身孕育出的、扭曲的石像鬼傀儡,它们无穷无尽,杀之不绝,最终卡格不得不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以巨剑斩碎通道的一角,引发小范围的坍塌才阻断了它们的追击。
每一次战斗,都让萨鲁曼更加确信自己的判断。这些阻碍,这些强大的守卫,与其说是为了防止外人进入遗迹深处,不如说更像是一种......驱赶和误导。它们在用战斗和无穷无尽的空间,消耗闯入者的精力,引导他们远离某
个核心点。
而那核心点,极有可能就是他们最初进入的地方。
终于,在不知经历了多少次绕行和战斗后,他们再次站在了那扇巨大的石门前。
与记忆中别无二致。石门巍然耸立,材质非石非玉,触手冰凉。上面雕刻的扭曲、亵渎的图案??那巨大的,带着无数触手的形体,那沉没的城市,那跪拜的,非人的生物??依旧散发着令人心智摇曳的疯狂气息。
石门紧闭着,严丝合缝,仿佛自古以来就从未被开启过。他们之前试图从内部打开它的努力,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从石门上弥漫开来,比他们第一次见到它时更加沉重。
空气中那股咸腥的海水味在这里也浓郁到了极点,几乎凝成实质。
“现在我们该怎么做?”卡格小心翼翼地将背上昏迷的莉娜安置在墙角,动作轻柔,仿佛她是一件易碎的珍宝。
然而,就在他刚松手的刹那,莉娜的身体猛地剧烈抽搐起来,喉咙里发出绝非人类能发出的、凄厉而痛苦的哀嚎。那声音像是深海巨兽的悲鸣,混杂着骨骼扭曲和鳞片摩擦的令人牙酸的声响。
她身上那些鱼鳞状的变异组织仿佛活了过来,在皮肤下剧烈地蠕动,边缘渗出暗黄色的粘液。
“莉娜!”卡格惊呼,扑跪在她身边,想按住她,却又怕加剧她的痛苦,双手在半空,脸上写满了无助与心痛。
“是这个地方让她痛苦!”萨鲁曼立刻上前,银袍拂动,蹲下身,指尖再次亮起那混合着奥术光辉与禁忌阴影的魔力。
他低声吟诵着安抚灵魂、稳定肉体的咒文,一道柔和而坚韧的能量场笼罩住莉娜。渐渐地,那剧烈的抽搐平息下去,哀嚎也变成了断断续续,仿佛溺水的痛苦呻吟。她的呼吸依旧急促而湿漉,但至少暂时脱离了那种极致的疯
狂痛苦。
“还好,还好我现在足够强大。”也就萨鲁曼现在实力大增,不然和之前一样的话,根本压制不住这种暴动。
卡格看着莉娜即使在昏迷中依旧扭曲痛苦的神情,拳头死死攥紧,指甲几乎嵌进掌心。他抬起头,眼中带着最后一丝希冀,望向萨鲁曼,声音沙哑而颤抖:“萨鲁曼............她还能救回来吗?”
年轻的巫师沉默了片刻,他看着战友眼中那几乎要熄灭的光,又看了看在污染中挣扎的莉娜,最终,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不要放弃希望,卡格。只要我们还活着,只要还能思考,就还有机会。”
“这扇门后,或许就有逆转这一切的答案。”他的话像是一剂强心针,注入了卡格濒临崩溃的精神。
战士重重地点了点头,将那份沉重的希望重新埋入心底。
接下来的日子,在这孤零零的石门前,时间仿佛失去了意义。卡格承担起了照顾莉娜的责任,用清水湿润她干裂的嘴唇,擦拭她鳞片间渗出的污秽,时刻警惕着她状况的恶化。他沉默而坚定的进行着照顾。
而萨鲁曼,则完全沉浸在了对石门的研究之中。
他仿佛不知疲倦,围绕着巨大的石门上下探查,手指抚过每一道刻痕,感知着其中流淌的微弱能量。
他不断从自己的魔法储物袋中取出各种古老的文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