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扫过杜如晦疲惫的神色，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关切：“你与玄龄、长孙顺德留守关内，伤病士卒和粮草防线，分毫不能出差错。”

    李世民握紧腰间佩剑，寒芒闪过剑锋，仿佛要将这寒夜斩破：“宋金刚，这一次，该你尝尝腹背受敌的滋味了！”

    杜如晦微微一怔，转瞬便明白了其中深意。主帅亲率主力佯攻，分兵截断退路与焚毁粮草，留守之人皆是能统筹全局的肱骨，将每一路兵马都用在了刀刃上。

    杜如晦双手抱拳，躬身作揖，风雪掠过他紧绷的脊背，如同掠过一座坚毅的山峰：“末将领命！愿殿下旗开得胜！”

    他直起身时，目光与李世民灼热的视线相撞，在呼啸的朔风中读懂了彼此眼底未言明的托付，这一场以命相搏的赌局，唯有背水一战。

    午夜三更，宋金刚的营帐内烛火摇曳，羊皮地图在案几上铺开，几枚青铜箭镞压着边角。他攥着酒囊猛灌一口烈酒，猩红的目光扫过标注着唐军布防的据点，胡茬下的嘴角扯出冷笑：“李世民，柏壁关的粮草撑不过三日，看你还能龟缩到几时？”

    帐外忽有脚步声急促逼近，亲卫掀帘而入时带进一股寒气：“将军！唐军分三路出动，其中一路直扑主营！”

    宋金刚霍然起身，酒囊重重砸在案桌上，震得青铜烛台摇晃不已，烛火将他脸上的横肉映得狰狞可怖。“终于沉不住气了，秦王也不过如此！”

    他仰头发出阵阵狂笑，唾沫星子飞溅在铺开的舆图上：“传令尉迟恭、寻相率铁骑迎击，分左右两翼包抄李世民，定要将其困死在关外！叫那乳臭未干的小子知道，并州的风雪不是他能消受的！”

    说罢，他一把扯过披风甩在肩上，大步迈向帐外，腰间弯刀与铠甲相撞，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亲卫紧随其后，忙不迭地说道：“将军，那还有另外两路兵马该如何应对？”

    “不过是声东击西的把戏！”宋金刚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嘶吼，呼出的白气在烛火间凝成霜雾，如同他心中的杀意：“命张万岁率两千步卒虚张声势，缠住那两路杂兵。只要困住李世民，剩下的不过砧板鱼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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