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哦?竟然如此凶险!”
凌寂在脑中模拟了厉南宫描述的打斗场景,摇着头说:“虽然那小子鞭法了得,也有奇音剧毒之利,但他临敌经验和内力雄浑均不及你。说起来,他不该是你对手才是……”
“是啊。区区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使鞭年轻人,怎敌得过你?”王湛也附和道。
“说的没错。”
厉南宫点头道:“那年轻人的武功路数虽然奇特,但毕竟功力不深,虽然一时迅猛,但不能长力,属下自信三十招之内必能拿下他。可是……就在属下将他打得节节后退,就要乘胜追击,将他一锏格毙之时,忽然半路杀出一个黑衣裹身的同谋。那人藏形匿迹的本领极为高明,剑法迅疾,突然暗中偷袭。我一时不查,腹背受敌,是以不敌。”
……
“阿虺!”
就在年轻男子以为就要与张青子同归于尽之时,一声清亮的呵斥陡然在耳边响起。接着只看眼前倏然闪过一道鬼魅似得黑影,张青子绷直的右掌瞬间定在年轻男子咽喉前不足尺许之地。
可张青子定睛一看,眼前哪有什么年轻男子,嚣狂小贼。只有一位头戴竹笠,黑衣裹身,黑纱覆面的年轻女子。虽然五官遮住,他只能透过飘起的轻纱缝隙瞥见女子的那一双明亮勾人的碧绿幽瞳,可他确定黑纱黑衣的主人一定是一位年轻美貌的女子。
他盯着女子美丽的双眸,看她将不知何时伸向自己的手缓缓抽回,轻轻滑落的玄袖重纱下是雪白的皓腕玉臂,然后是一口又细又薄的长剑,从他的咽喉缓缓抽走……还不等鲜血涌出,那女子右手轻轻一掌按在他胸口。
白嫩纤长的手掌轻柔至极,混若无骨,可他的身子便如瞬间被抽去骨骸、融掉血肉,徒留一缕幽魂,轻如飞絮似得向洞窟中央的岩浆口飘落去……
“你心智甚坚,能让你失神,那女子的眼睛有问题?”李易问。
厉南宫道:“属下惭愧,不敢妄断。只能猜测,若非是有什么摄魂奇毒,迷乱了属下的目力,便是那女子除了轻功快剑之外,还练有一门能摄魂夺魄的罕见瞳术。”
凌寂追问:“那一男一女除了奇异的武功路数之外,可还有其他奇特表征?”
厉南宫浓眉紧皱,沉思许久后,忽然道:“对啦!属下昏迷之前,好像看见了一道昏黄的光。模样应该是个……”他忍着周身剧痛枯索识海,陡得双眸瞪圆,一掌拍在床榻上说:“八成是一盏灯笼。”
“灯笼?”
几人面面相觑,王湛接口说:“暗夜偷袭,事成之后,举一盏灯笼验验你的确切伤势,似乎没什么奇怪。”
“不,”厉南宫摇头说:“将军有所不知,那灯笼上有个奇异图案,极端怪异,我从没见过。”
“什么图案?”
厉南宫浓眉深蹙,双拳崩紧,苦苦回忆思索,片刻后额头都布满了密汗。
那一日他刚刚逃脱杀神殿高手的追寻,深夜的青州崇山之中,只有透过树叶缝隙的些许月光才不至于叫人伸手不见五指。
那使鞭的年轻人被他一顿奔雷似的快打重锏击伤,倒飞着撞断了一根腰粗古松,已经瘫坐在地上,双臂软垂,荷荷吐气,没了还手之力。
历南宫不是个婆妈之人,更何况是对拦路劫杀、兵器喂毒的小人,正当他快步上前,想要一锏了结敌人时,忽然那一道幽魂似的魅影从背后偷袭,毫无征兆又来的极快,等他回身迎敌之时,正巧对上那一双碧绿幽瞳……
摄魂夺魄,好似一瞬间俱被抽去。他只感觉手脚酸麻,就像瞬间回到了小时候刚练武之时举了一整天的石锁,没半点力气。不仅如此,满腔斗志化了云烟,万事空空不着心间。
那鬼魅幽影轻如柳絮、踏地无声,黑白无常似的提着一盏白纸灯笼走进,肆无忌惮的搜刮全身,片刻便将他夹在内衬的那封密信搜了出来,展信一瞧,继而冷哼一声便捏在手中,碎成齑粉。
重托已负,历南宫好似一瞬间清醒过来,目炙欲裂,伸手乱抓,奈何像是被灌了蒙汗药似的,浑身没半点力气。
那幽影冲臂递剑,直指心口。
就在他以为必死无疑之时,眼前视界豁然一白,竟然是一片雪白豪光迎面洒来,紧随而至的便是一声虎啸龙吟似的雄浑啸声在山中响起,直震的鸦飞兽走,惊慌满山。豪光啸声后是一个膀阔腰粗、高大壮硕的人影,背着月光似雄鹰扑落。
只一刀,便照亮山林,也砍在那鬼魅似的人影和白纸灯笼上……
没有鲜血飞溅喷涌,那幽影像海市蜃楼般忽然扭曲旋转,顷刻间又化作虚无,若非那躺在残松下的使鞭年轻人被瞬间卷走,任谁也会以为方才历南宫是遇到了山鬼精怪,而非江湖高手。
白纸灯笼被刀光劈成两半,飞旋坠落间,历南宫隐约看到了原本藏在后面的图案。
是什么?那一瞬间,刀光明明将它照亮了。
历南宫双拳颤抖,急得满头大汗,许久后他虎目绽光,豁然冲口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