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一个安稳觉,明明什么坏事都没做过,为什么就总是有人要抢走我们最重要的东西?”
“哥哥。”土豆低下头,额发垂落,遮住了眼神。
“做人为什么这么难啊。”
“下辈子……我不想再做人了。”
这句话起初说得很轻,像风吹落树叶时的呢喃,阿花和异人一开始都未听出异常,只当她在极度悲伤中胡言乱语。
直到下一刻。异人的瞳孔猛地一缩,看到土豆从怀中缓缓取出一物——那是一柄匕首,寒光无声地在她指尖滑过,毫无迟疑地朝着自己脖颈划去。
“不要——!!!”
异人骤然出声,欲要冲上前阻止,哪怕是隔着一道寝榻也要夺去那柄刀锋。
可已经太晚了。鲜血以一种不可抑制的速度从雪白的喉颈中喷涌而出,洒在秦清尚未干涸的掌背上,染红了床榻、染红了她的衣襟,也染红了她最后的一点气息。
阿花的尖叫响彻整个寝殿。
“不要啊!土豆!”她扑了过去,却只能抱住那渐渐瘫软的身子。
土豆倒在秦清身侧,脸贴着他的肩头,气息微弱如灯芯最后一丝火光,眼神却仍旧坚定。她听不清异人的怒喝,只听得耳边传来模糊的抽泣,和一声声近在咫尺的呢喃:
“你怎么这么傻……”
“你……怎么这么傻啊……”
土豆没有力气再回话,只是静静地闭上眼。像终于从噩梦中醒来,轻轻地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