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皓清刚从父亲的书房脱身,脚步匆匆地回了自己房间,屁股还没在榻上坐热,屋内便响起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
凳脚刮擦地面的锐响、瓷器碰撞的轻响混在一处,紧接着便是他自己中气不足的哀嚎。
“别打了别打了!各位娘子,就算是要我的命,也得让我死个明白吧?”
孟皓清被按在榻边,胳膊被拧着反剪到身后,后背还时不时挨上几下,疼得他龇牙咧嘴:“我到底犯了什么错?你们把我按在这儿打了这么久,尤其是湘儿,下手也太狠了,这是真要给我拆骨啊!”
三个女子正叉着腰站在他面前,个个柳眉倒竖。
赵湘性子最急,手里还攥着一方帕子,刚才那几下“狠手”多半是她的手笔。
陈锦初抱着手臂,眼神里带着几分戏谑,却也透着不容糊弄的锐利。
舒玉婉站在最边上,虽没动手,目光却像描金的针,细细密密地扎在他身上。
而在她们身后,宁阳正稳稳地坐在梨花木椅上,一手轻轻抚着自己隆起的小腹,嘴角噙着温柔的笑意,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这场“闹剧”,活像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儿。
赵湘往前迈了半步,居高临下地看着蜷缩在地的孟皓清,声音脆生生的,却带着几分咬牙切齿:“说!是你自己乖乖招供,还是我们打到你肯说为止?”
陈锦初跟着点头,语气一改往日温柔:“就是,我看夫君如今是不打算装了,索性把事情都抖搂出来吧。”
舒玉婉轻哼一声,慢悠悠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老实交代,最近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们的事?”
孟皓清疼得抽了口冷气,脑袋摇得像拨浪鼓:“我的姑奶奶们,真没有啊!我装什么了?我最近明明一直在查案,就是工部尚书被杀的那个案子,你们不是都知道吗?”
“还敢狡辩!”
赵湘说着,伸手便拧住了他的耳朵,力道半点不含糊:“查完案子之后呢?好好想想,还有什么没说的!”
“哎哟哟!疼疼疼!娘子,湘儿你轻点啊!耳朵要掉了!”孟皓清疼得直咧嘴,身子不由自主地往旁边歪。
他瘫坐在冰凉的地面上,后背抵着床沿,看着面前三个气势汹汹的女子,心里直发怵,实在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哪句话、哪件事得罪了她们。
犹豫了半晌,他才敢战战兢兢地开口:“要不……娘子们给点提示?实在是想不起来啊……”
舒玉婉轻嗤一声,眼神里带着几分了然:“那我就提醒你一句——老实说,那天偷偷跑出宫的小宫女,到底跟你是什么关系?
我可听说了,你把她安排在箐箐身边当差,还特意嘱咐要好好照顾。你说……她是不是你的小情人?”
孟皓清闻言,眼睛一下子瞪得溜圆,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这都哪跟哪啊?根本没有的事!”
他正想挣扎着站起来好好解释,舒玉婉却忽然抬起脚,光溜溜的脚丫直接踩在了他的胸膛上,力道不重,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压迫感:“不许动。没解释清楚之前,别想起来。”
陈锦初在一旁帮腔,语气里带着点酸溜溜的意味:“说起来,夫君是不是觉得娶了我们四个还不够,还想再添人进口啊?男人啊,果然都是好色的东西。”
孟皓清急得脸都红了,连忙摆手辩解:“哎呀,真没有!那个宫女是来给我报信的,先前晚上她在宫里被人欺负,还是我和殿下撞见,出手帮了她一把。而且她……她是个哑巴啊!”
陈锦初挑了挑眉,语气里还带着几分探究:“哦?那她倒是胆子不小,敢冒着这么大的风险跑出来给你报信?夫君这话,可没掺半句虚言?”
孟皓清连忙重重点头,脸上写满了恳切:“真的没有半分假话!你们跟着我这么久,我是不是那种见一个爱一个的好色之徒,你们心里还不清楚吗?”
陈锦初这才松了脸色,眉眼间渐渐漾开平日的温柔,语气也软了下来:“好像……倒也不是。想来是陆忠那家伙在旁边添油加醋,说的话水分太多了。”
“什么?是陆忠说的?”
孟皓清一听这话,眼睛瞬间瞪得溜圆,一股气直往头顶冲:“这个狗东西,真是损到家了!明天我非揪着他好好教训一顿不可,竟敢背地里告我的黑状!”
赵湘在一旁凉凉地插了句嘴:“你自己心里没鬼,又怕什么风吹草动?再说了,你不好色?那你倒是说说,为什么一口气娶了我们四个?”
孟皓清被噎了一下,随即凑上前,声音放得又轻又软,带着几分讨好:“我那哪里是好色,分明是……分明是只对你们几个上心。
除了对你们,旁人就算站在我眼前,我也压根没往心里去好吧?”
舒玉婉见他这副模样,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好了好了,看来真是陆忠在那儿胡说八道。
总不至于夫君身边稍近些的是个女子,我们就疑神疑鬼的,那也太不像话了。”
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