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司空千落柳眉倒竖,满脸怒容,毫不示弱地叱责道。
谢七刀仿若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对司空千落的言语充耳不闻,他微微仰头,目光有些缥缈,不紧不慢地说:“在杀手行当里,有个不成文的忌讳:若是多年相伴的兵器毁于一旦,那便意味着大限将至。待解决掉你们,我就卸下暗河谢家掌舵人的重担,从此远离江湖纷争,寻一处静谧之地,隐世而居。”
司空千落秀眉拧成了个结,手中长枪稳稳对准谢七刀,语气里满是困惑与烦躁:“你这老头实在让人捉摸不透,你要归隐就归隐,生死都是你的事,跟我俩絮叨这些干什么?”
谢七刀面色沉凝,嘴角扯出一抹讥讽笑意,缓缓开口:“倒是老夫逾矩了,话多了些。只是念及你们是我此生要了结的最后两个人,难免想多说几句。”
司空千落杏目圆睁,满脸怒容,娇斥道:“你若是胆敢伤我们性命,往后余生都别想过安稳日子!”
谢七刀神色平静,不紧不慢地向前迈出一步,目光如电,直直地逼视着司空千落,冷冽开口:“你莫不是想借你枪仙司空长风爱女的身份,以及他酒仙百里东君弟子的名头来震慑我?你是想说,若我动你们分毫,司空长风与百里东君绝不会善罢甘休?” 顿了顿,他微微眯起双眼,周身散发着一股凌厉的气势,继续道:“我在这杀手行当摸爬滚打了大半辈子,明白了一个道理,人只有在内心恐惧、毫无底气之时,才会搬出他人来恫吓对手。”
听到这话,司空千落身形陡然一僵,眼神中闪过一抹懊恼与不甘。从懂事起,“枪仙之女”这个称呼便如沉重枷锁,压得她喘不过气。她满心期许凭借自身本事纵横江湖,在刀光剑影中闯出独属于自己的天地,而非永远活在父亲的盛名庇佑之下。于她而言,自己是特立独行的江湖侠客,与司空长风虽血脉相连,却志在开拓截然不同的江湖之路。
但谢七刀的一番话,如同一记重锤,敲碎了她表面的强硬,让心底的怯意无所遁形。她不得不承认,此刻的自己,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恐惧。这恐惧,并非源于对自身性命的忧虑,而是害怕在这场恶战中力不从心,害怕无法完成守护身边人、践行侠义之道的使命。
她下意识攥紧长枪,手背上青筋暴起。刹那间,脑海中浮现出司空长风那高大而熟悉的身影,多希望父亲此刻能神兵天降,就像小时候一样,手持长枪,稳稳地站在身前。只要父亲在,仿佛所有的艰难险阻都能迎刃而解,整个江湖都会为之让路 。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谢七刀大喝一声,手中长刀裹挟着凌厉的气势,如一道黑色闪电,直劈向司空千落。唐莲见状,心脏猛地一缩,高高跃起,如一只矫健的苍鹰,向着谢七刀扑去。手中的指尖刃迎着长刀刺出,刹那间,金属碰撞之声响彻四周。
一方是寒光闪闪、长达三尺的凛冽大刀,另一方则是短小精悍的指尖刃,两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谢七刀见状,发出一阵张狂的大笑。随着笑声落下,他手中的刀劲愈发猛烈,层层递进,如汹涌的海啸,向着唐莲狂涌而去。
唐莲只觉一股巨力扑面而来,身体不受控制地连连后退。在这股强大的力量冲击下,那指尖刃上竟传出细微而密集的碎裂声。
而此时的司空千落仍沉浸在方才的思绪之中,呆立原地,毫无反应。唐莲见状心急火燎,忍不住对着她厉声喊道:“千落!”
激战中的喧嚣与危险让司空千落如梦初醒,下意识地回头,目光急切地搜寻着萧瑟的身影。目光相触的刹那,她发现萧瑟也正注视着自己,那熟悉的眼神仿佛在传递着鼓励与信任。
叶若依敏锐地捕捉到这无声的对视,嘴角泛起一抹笑意,轻声感叹:“真是个出众的姑娘。”
萧瑟认同应道:“没错。”
司空千落望向远处的萧瑟,思绪翻涌:曾经,父亲总为我遮风挡雨,如今他不在身边,可我定要护萧瑟周全!
刹那间,恐惧如同阳光下的残雪迅速消融,她神色一厉,双手牢牢攥紧银月枪的枪柄,爆发出一声响彻天地的怒喝,整个人化作一道银色的闪电,朝着正以凌厉刀势将唐莲逼得狼狈后退的谢七刀疾冲而去。银月枪在她手中剧烈震颤,发出尖锐的嗡鸣声,好似在宣泄着满腔的战意,枪尖所至,风云仿若都被搅动,裹挟着排山倒海的磅礴气势,一往无前。
就在司空千落悍然刺出那蕴含无尽威势、足以搅乱风云的一枪之际,唐莲也动了。只见他周身气势陡然攀升,大喝一声,挥出刚猛一拳。拳风呼啸,如汹涌澎湃的浪潮,又似滚滚而来的惊涛,正是百里东君亲授的绝学——海运。
感受到这拳劲的恐怖压迫力,谢七刀神色骤变,毫不犹豫地抽回长刀,身形如鬼魅般向后暴退,速度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
唐莲在关键时刻稳稳收住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