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灵州城门轰然洞开,城内守军与城外军监司兵马同时杀出,三面夹击宋军营垒。
身后鸣金声响起,在寨外立阵的宋军必须回营守寨。
阿咄啜虽有些不舍,但知道军令如山,他扭身回应,营寨外留下满地尸骸与插遍箭簇的焦土。
片刻后党项兵马已攻至寨门。
郭成率刀盾手死守寨门,长矛如林,将扑至寨墙下的党项步卒捅穿。
彭孙则指挥弩手集中攒射李秉常的帅旗所在,箭簇钉入铁甲,亲卫接连倒下。
李秉常槊尖染血,战马刚才险些被宋军床子弩射翻。他踉跄起身,看见营寨内宋军既有章法,甚至出寨野战时也是凶悍不逊于搏命的党项士卒。
这样的兵马就算野战也未必能赢,更何况是攻寨呢。
却见宋军营寨纹丝不动。
远处灵州城下,宋军点燃了火油罐投向冲向营寨的党项军。
黑烟滚滚中,他看见军监司的兵马已经开始溃退。
“陛下!宋人的连环寨根本冲不破!“李清拽住他的臂甲嘶喊。
李秉常奋力甩开他,夺过一匹无主战马,再度冲向寨墙。
国主混不畏死,数千名党项骑兵随他冒着箭雨,撞入营墙下的宋军枪阵。
厮杀了许久,李秉常被亲卫强行架走,眼见长槊折断,铁甲崩裂,鲜血模糊了视线。
此刻灵州城下的土地已被鲜血浸透。
而宋军营寨依旧矗立,而一面又一面的党项旗帜大纛在宋军铁壁般的营寨前颓然倾倒。李秉常望向灵州城墙,喉间再度涌上腥甜。
许多将领也都折在冲寨的阵中,很多将领都是看着身旁士卒纷纷倒下,自己也是不顾了拿着一根长矛义无反顾地冲入宋军营寨前。
但见一名白发苍苍,曾追随过李元昊的老将浑身浴血,此刻蹲下身子如同三岁孩童一般掩面大哭。
左右党项将领纷纷顿足落泪。
“打不破,为何就是打不破啊?”
“就是这般平平无奇的城寨,就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为什么啊!到底为什么。”
“这是死了多少儿郎啊!为何连一个寨子都打不破啊。”
“天要亡我大白高国吗?”
“陛下,咱们还是退兵吧!”李清上前苦劝。
此刻李秉常自言自语地喃喃道:“当年张元望着好水川时的滋味.大概也是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