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小查理尼和奥妮出现,宫廷文书彭斯猛地瞪大眼,手中的羽毛笔“啪嗒”掉在羊皮纸上,墨汁顿时晕开团黑渍:“皇子殿下?”
查理尼二世猛地转过头,目光如鹰隼般锁定门口,当看清果然是自己儿子和儿媳时,他险些暴怒地站起,王座椅的雕花扶手被攥得“咯吱”作响,仿佛下一秒就要碎裂。但他随即长舒口气,沉默片刻,目光落在小查理尼脸颊的擦伤上——那道血痕在灯光下格外显眼,他沉声问道:“你的脸怎么了?”
小查理尼这才发觉脸上传来阵阵刺痛,不禁抬手摸了摸,指尖沾到一丝温热的血,在灯光下泛着暗红:“刚才在外面看剧团演出,走路时不小心碰了根木柱。主要是场面太过热闹,有些分神。”
查理尼二世又长舒口气,起身时金色的王袍在地面拖出细碎的声响,像落叶划过地面。他昂首挺胸,身姿依旧挺拔,眼中却泛起泪光,“你险些像个孩子般走丢!”声音里带着后怕,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在空旷的大厅里轻轻回荡。
老冯格赶忙拖着厚重的华服走上前,锦缎裙摆上绣着的暗纹鸢尾花在烛火下流转,扫过地面的坦霜地毯时,留下细碎的褶皱,像被风吹过的湖面。他眯起浑浊的眼睛,像只警惕的老猫,仔细打量着小查理尼脸颊的擦伤与新娘奥妮凌乱的发鬓——奥妮的欧珀石项链还歪在颈侧,飞边管裤的流苏沾着尘土。老冯格花白的眉毛因隐怒拧成一团,语气里带着几分埋怨:“殿下,您以后在特克斯洛城外出,请务必要向王上请命,或者向我们教会说明。这样我们就能提前安排侍从护卫跟随,否则真会引发皇室甚至是帝国的担忧震荡啊。”他说话时,嘴角的皱纹里还沾着些糕点碎屑,浓重的口臭混着藏红花熏香扑面而来,惊得烛火都颤了颤。
小查理尼有些尴尬地点点头,下意识地后退半步,指尖捻着衣袖上的褶皱,努力躲避着那股刺鼻的口臭:“其实我们就在议事厅前面的集市闲逛,不过是看了场杂耍,还尝了块蜂蜜蛋糕,没想到会引起这么多的焦虑。”他说话时,脸颊的擦伤被牵动,疼得他微微蹙眉,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那道血痕,那里的刺痛还在隐隐作祟。
老冯格带着委屈般叹口气,松垮的下巴上赘肉晃了晃,像挂着两团松弛的面团:“现在特克斯洛城婚礼集市上有几十万人,摩肩接踵的像群迁徙的蚂蚁,连风车磨坊的轮轴都被挤得转不动了。我们派出了所有人手,骑兵队沿着城墙跑断了马蹄,修士们举着圣灯在巷弄里喊哑了嗓子,简直把特克斯洛翻了个底儿朝天——连猪圈都没放过,也没找到您。幸好没事!”他说着,从袖中掏出手帕擦了擦额角的汗。
查理尼二世仿佛也有些惭愧地迈步来到近前,金丝王袍在地面拖出“沙沙”的声响,袍角的珍珠流苏扫过地砖上的雕花。他责备地看了小查理尼一眼,语气软了下来:“你是储君,以后做事要稳妥。这样年轻冒失,让主教大人和诸位大修士都殚精竭虑。”说着回身向几位“六人团”大修士微微弯腰行礼,银白的发须在灯光下泛着圣洁的光泽,像落满了月光。
“没事、没事!”老冯格顿时浑身舒畅地甩甩袖子,宽大的袍袖扫过烛台,带起一阵风,火苗“噼啪”跳动了几下,将他的影子投在墙上忽大忽小。他却又突然眉头紧锁,像被针扎了似的:“赶紧,晚宴的迎宾礼还需要出席,可不能耽误了大事。”
查理尼二世点点头,看向墙上的鎏金挂钟,指针在月光石表盘上缓缓移动,发出“滴答”的轻响:“是不是已经过了时辰?”
老冯格嘿嘿笑道,眼角的皱纹挤成一团,像朵干枯的菊花:“万幸做了万全准备,已经将晚宴提前,让迎宾礼与舞会连接在一起,这样既不失礼仪,又能让宾客尽兴——乐师们都调好了琴弦,就等您登场了。”他拍了拍胸脯,锦缎上的宝石纽扣叮当作响,像串细碎的铃铛。
查理尼二世暖笑着向老冯格弯腰行礼,姿态带着难得的温和:“多亏有您周全。以后还需多多指点瑞尼!”
老冯格忙搀扶着查理尼二世的胳膊,弯腰行礼道:“职责所在,职责所在!”说着转向候在一旁的众侍从,提高了声音,像吹响了号角,“赶快给殿下与王妃换上礼服,去虔爱殿举行迎宾施洗大礼!”
侍从们应声上前,捧着绣金的礼服快步走来,丝绸摩擦的“窸窣”声与烛火的“噼啪”声交织在一起,议事厅内的空气仿佛都染上了金边。奥妮望着那些华美的衣饰——月白色的礼裙上缀着银线绣的星辰,头冠上的蓝宝石闪着深海般的光,指尖轻轻绞着自己的裙摆,眼底闪过丝对未知仪式的忐忑,像只即将被戴上项圈的小鹿,耳朵微微泛红。小查理尼则望着窗外渐浓的夜色,想起瑟姆兄弟呆傻的模样,情不自禁地笑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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