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都来了”,这四个字在他脑海中不断回响,仿佛是一道无法逃避的魔咒。他知道,自己既然已经到了这里,就绝对不能空手而归。
夜幕逐渐降临,寺庙里的游客和香客也渐渐散去。程景浩趁着暮色,小心翼翼地避开往来的僧人,像一个小偷一样,蹑手蹑脚地朝着后山走去。
后山的那座僻静小院,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地方。这里供奉着他父母、岳父母的牌位,还有郭芙兰的长生牌。每当他心情烦闷的时候,都会来到这里,默默地与他们交流。
走进小院,一股淡淡的檀香味扑鼻而来。程景浩点上蜡烛,看着烛火在风中微微跳动,仿佛是那些逝去的亲人们在向他招手。他恭恭敬敬地拿起香,对着牌位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将香插入香炉中。
当他的指尖轻轻抚过牌位上的名字时,一股难以言喻的悲伤涌上心头。他想起了父母的慈爱、岳父母的关怀,还有郭芙兰的温柔。这些回忆如同潮水一般涌上心头,让他的喉咙一阵发紧,眼眶也渐渐湿润了起来。
可这次连向来温和的守院老和尚都没给好脸色。待他如往常般扫净庭院、添了灯油,老和尚始终垂着眼帘敲着木鱼,直到他转身要走,才冷冷吐出一句:“去吧,以后少来。”程景浩脚步一顿,回头望见老和尚紧锁的眉头,心里莫名沉了沉。
下山的路崎岖不平,山风呼啸着,仿佛裹挟着无数的流言蜚语,直往程景浩的耳朵里钻。这些流言就像毒刺一般,深深地刺痛着他的心,让他的心情愈发烦躁不安。
终于,程景浩忍无可忍,他猛地一甩马鞭,胯下的骏马如离弦之箭一般疾驰而去,直奔京城的方向。马蹄声响彻山谷,扬起一片尘土,仿佛也在宣泄着他内心的烦闷。
不多时,程景浩便抵达了京城,他没有丝毫犹豫,直接策马冲进了六皇子府。
六皇子府的人对程景浩这个名字早已耳熟能详。这位程公子的出身并不显赫,甚至可以说是低微,但他的行为举止却异常荒唐和无赖。
就在不久前,程景浩为了责怪六皇子妃气走他的妻子,竟然在六皇子府门前一坐就是整整两个时辰!他不仅哭闹不休,还撒起泼来,那副样子实在是让人瞠目结舌。若不是六皇子息事宁人、手段高明,恐怕早就被那些御史们弹劾了。
当六皇子妃石锦瑟得知程景浩又来到府门前时,她只觉得自己的头瞬间变得比平时大了两倍。她心中暗暗叫苦不迭,这位程公子可真是个难以应付的人物啊!
尽管心中有万般无奈,石锦瑟还是迅速冷静下来,她立刻唤来前院的管家,吩咐道:“你快去把程公子领到书房去,给他上好茶,再准备一些精致的点心。记住,一定要好生伺候着他,绝对不能让他在府里随意闲逛。等殿下下朝回来后,再由殿下决定如何处置他。”
与此同时,在灵隐寺的方丈室里,怀德方丈正满脸愁容地坐在蒲团上,他的须发都因为过度忧虑而变得花白,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几岁。尽管方丈室里的檀香燃得正旺,那浓郁的香气却怎么也驱散不了满室的焦虑。
内忧外患,让这位德高望重的方丈也感到心力交瘁。
先说这内忧,灵隐寺的镇寺之宝——那座坐镇寺中数百年的大佛,前些日子竟然被闹事的道士纵火焚烧了!虽然这大佛并未完全损毁,但是却染上了洗不掉的尸油印痕,这可如何是好?如今大佛殿被迫关闭,这消息还得死死捂着,绝不能传出去。毕竟,灵隐寺可是千年古刹,若是让外界知道大佛遭此亵渎,那这寺庙的香火怕是要断了大半啊!
再看这外患,更是让怀德方丈头疼不已。近来山下的百姓遭遇了饥荒,流离失所,苦不堪言。然而,享受着百官富商香火供奉的灵隐寺,却一分钱的捐赠都没有拿出来。于是,“出家人六根不净”“富可敌国却见死不救”的骂声越来越响,甚至连平日里最信佛的高官内眷都开始偷偷派人来打探虚实,这让灵隐寺的声誉受到了极大的影响。
流言就像那疯狂生长的藤蔓一般,迅速蔓延开来,并且很快就缠绕上了更为深层次的问题——灵隐寺自开国以来,便一直占据着山下那千顷山田,然而这些土地却从未在官府进行过登记入册。这一情况持续了数百年之久,期间竟然没有任何人对此提出过疑问或进行过调查。
如今,随着风声的日益紧迫,百姓们开始对这一现象产生了越来越多的疑虑和不满。他们不禁思考:“我们这些普通老百姓种地都需要将土地登记入册并缴纳赋税,那为何灵隐寺这样的和尚庙却能够如此特殊呢?”
而更令人心惊胆战的是,关于灵隐寺内部财富的种种猜测也开始流传开来。有人说,灵隐寺历经数代皇朝的积累,其财富只进不出,其库房里的财富恐怕不仅仅是千金那么简单,恐怕万金都不止,简直可以称得上是富可敌国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