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二娘闻言,双眼里忽然涌出泪水,哭道:“没了,圣姑,都没了!”刚说到这里,她脸上忽然一阵痛苦之色,嘴里直倒吸凉气。
酒上道人喝道:“别动气,坐好,轻点说话!”
许是贺二娘一句“没了”让酒上道人旧怒又起,喝斥的话也冷冰冰的,我转头看梦寒烟和莫鬼医,他们的脸色也极为难看。梦寒烟深吸一口气,道:“你说仔细些,谁没了?”
贺二娘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小心抽噎道:“赖坛主、古坛主没了,赖坛主被天一老道削掉了脑袋,古坛主被砍了双腿,刺穿了心,还有月煞长老,他被腐蚀散烧成了灰,羊坛主和庞坛主去救方堂主了,几人生死不明。圣姑,我们被打散了,我是拼命逃到这里的。”
她一边小心翼翼的哭,一边又不敢大声说话,说的话实在语无伦次,不过说到赖坛主古坛主身死时,让我们所有人都为之一惊。
梦寒烟闭了闭眼,一双小手握的紧紧的。一边,莫鬼医手里的拐杖使劲的点着地面,急道:“那七大门派那边呢?他们损失如何?”
贺二娘吞吞吐吐地道:“当时太乱了,属下对七大门派知道的不是很清楚,不过我们灭了天剑门和显望门,古坛主死之前抱着衡岳派掌门元吉和大明门掌门苗继松葬入火海,还有紫元山庄的张彪虎,他也是被腐蚀散烧死了。”
七大门派这边损失也不小啊。我听得心惊肉跳,想问问她幽云山庄的人如何了,可梦寒烟他们都在这里,我也没好开口。莫鬼医怒道:“我不是飞鸽传书与你们了么?你们怎么还这般火急火燎去崆峒山!”
贺二娘正拭着泪水,闻言抬起头道:“莫坛主传信给我们了么?属下不知此事。”
莫鬼医喝道:“难道邓燕飞没有通知你们这是小姐的意思?”
“邓燕飞,朱雀坛邓执事?”贺二娘手上缓了缓,道:“来之前,烈阳长老说邓执事是奸细,偷偷传信给七大门派,方堂主一怒之下,便将邓执事杀了。”
“燕飞来之前就死了?他怎么敢!”莫鬼医双眼一瞪,人差点跳起来,马上又叫道:“那这些时日与我飞鸽传信的人是谁!”
他问的急,模样佝偻如鬼,贺二娘被他吓得浑身哆嗦,哽咽了一下道:“属下不知这些。”
此时,一道闪电自门外亮起,将屋内瞬间照的大亮。
我只觉背后一阵发凉,汗毛直竖,扭头看了看梦寒烟和酒上道人,他二人已是目瞪口呆,愣在那里。
是啊,邓燕飞来之前就被杀了,那又是谁给莫鬼医传的信?
“啊呀呀,你别哭了!哭的我心烦!”
耳边,传来莫鬼医神神叨叨的声音,他拄着拐杖来回走着,一身的布袋瓶罐叮当乱响,魔怔般的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是这个样子!”
他一边走着,一边自言自语,疯癫的老毛病也犯了,这时,梦寒烟忽然抬起头看着贺二娘,冷声道:“你刚才说是烈阳怀疑邓执事是奸细?”
贺二娘缓了缓心神,道:“是他。”
梦寒烟皱眉道:“他何以知道?”
贺二娘摇摇头道:“属下不清楚,我们也在猜测,不知他如何得知的。”
“那他人现在何处?”
贺二娘又怔了怔,想了片刻,茫然道:“上崆峒山之后倒是没见过他。”
梦寒烟沉声道:“那你们这次是如何得知那尸体被七大门派偷去炼药的?是不是有人告诉方经文?这人是谁?”
贺二娘摇了摇头,道:“属下不知是谁相告的。”
酒上道人气道:“你这丫头,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贺二娘忙抱了一拳,看了看我,涨红着脸道:“不瞒萧坛主,那具尸体我曾在涵洞坡地底见过,当时顾少侠也在,为报救命之恩,属下曾答应幽云山庄的郑东升不会将涵洞坡尸体的事情告诉任何人,青花虽只是小小执事,不能参与堂内高层议事,但一直信守承诺,一切听堂主和坛主们号令。此番来崆峒派夺尸,我是入关后才听羊坛主说起的,至于是什么人告诉方堂主的,属下确实不知情。”
梦寒烟点着头,道:“你说的这些,顾大哥早已告诉我,若不是你守口如瓶,方经文早就动手了。”
我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道:“寒烟,你想到了什么?”
梦寒烟松开我,在庙里踱了几步,道:“顾大哥,我们好像上当了,这次怕是有人给我们所有人下了套!”
我吃了一惊,莫鬼医和酒上道人闻言也是一脸愕然,莫鬼医道:“小姐,烈阳是是七大门派的人?”
“我也是猜测。”梦寒烟手指绕着胸前长发,忽然道:“但我在意的不是这个,你们还记得方经文在崆峒派里直呼丰长老尸身么?”
莫鬼医有些哑然,道:“知道。是啊,小姐你这么一提我想起来了,他在崆峒山的确是叫出丰长老的,奇怪,他是如何得知那尸体是丰长老的?”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