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体缓缓旋转,左侧涌出焚尽万物的金光,那金光并非凡火,而是蕴含着“生”的力量,所过之处,枯木可逢春,断枝上抽出嫩绿的新芽,芽上还顶着小小的花苞;残魂能归位,消散的灵识重新凝聚成完整的轮廓,轮廓上还带着生前的记忆碎片;连极恶天帝暗影边缘的黑雾都被照得微微发亮,显露出里面潜藏的生机,那是被黑暗压抑的、渴望绽放的灵韵,如黑夜里的萤火。
右侧腾起冻结时空的墨雾,那墨雾并非死寂,而是藏着“灭”的真谛,能让狂躁的力量归于平静,让扭曲的存在显露出本相,将暗影中挣扎的人脸轻轻抚平,露出安详的轮廓,仿佛卸下了万年的痛苦枷锁,连墨雾边缘都泛着柔和的银辉。
金光与墨雾交织成螺旋状的光流,如天地初开时的第一道旋流,带着开天辟地的气势,朝着极恶天帝席卷而去,光流过处,空间都在发出嗡鸣,仿佛在为这天地大道而歌唱。
“你只知恶能吞噬一切,却不懂善能化恶,光可融暗。”他的声音如洪钟大吕,响彻九天十地,每一个字都带着道的韵律,震得云层都在翻滚,“光与暗的真谛,从不是一方吞噬另一方,而是共生共存,互为根基——就像昼与夜交替,才成完整的光阴;生灭轮转,方显轮回的真意。”
光流过处,极恶天帝的暗影如潮水般退去,退去的地方露出被遮蔽的星空,星子重新亮起,闪烁着柔和的光。
那些扭曲的符文在金光中簌簌崩解,露出里面微弱的、被奴役的灵光,那是被吞噬生灵残存的善念,此刻在金光中重获自由,化作流萤飞向远方,点亮了被黑暗笼罩的天空,萤光所过之处,黑暗如冰雪消融;墨雾则如蛛网般铺开,冻结了恶念的蔓延,让每一缕黑气都清晰可见,显露出其本源不过是失衡的灵气,在墨雾的安抚下渐渐平静,如狂躁的河水归入静谧的湖泊,甚至泛起温柔的涟漪。
极恶天帝眼中闪过疯狂,猛地催动全部本源,黑袍上的人脸发出凄厉的尖啸,啸声能撕裂人的耳膜,试图将光流反吞入腹,却见光流中突然分出亿万细小的太极图,如蜂群般钻进他的黑袍缝隙——那是任逍遥以生灭之力布下的“归元阵”,专门瓦解极端的单一力量,让失衡的存在回归本源,重拾阴阳的平衡,阵图转动时,发出细微的嗡鸣。
“啊——!”极恶天帝发出凄厉的惨叫,声音刺破云层,震得大地都在颤抖,南域药庐的药锄都从药农手中脱落,在地上弹出带着韵律的声响;极北冰原的冰层裂开新的缝隙,涌出的不再是寒气,而是带着暖意的气流,气流中还夹杂着草籽的清香;连深海的波浪都跟着这惨叫的节奏起伏,拍打着礁石,发出沉闷的回响。
他体内纯粹的恶念正在被强行拆分,一半化作清凉的月华,带着安抚与宁静,流过之处,经脉里的戾气都在消退,如寒冬里的坚冰遇上和煦的春风,化作滋养万物的春水;一半凝成温暖的日光,含着生机与希望,所过之地,干瘪的血肉竟泛起淡淡的红晕,似枯木逢春般透出生命的光泽,连皮肤下的血管都隐约可见。
两种力量在他经脉里冲撞、纠缠,却再也无法融合成之前的“恶”,反而如阴阳相济般生出新的、平和的气息,那气息让他陌生又恐慌,却又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舒适,像是漂泊了亿万年的灵魂终于找到了栖息的港湾,连他紧绷的神魂都微微松弛。
黑袍寸寸碎裂,露出底下干瘪如枯木的躯体,躯体上布满了新旧交织的裂痕,那是无数次吞噬生灵留下的印记,每个裂痕里都藏着一个模糊的生灵虚影;此刻裂痕里渗出的不再是黑气,而是带着微光的汁液,汁液落地处,长出细小的青草,草叶上印着被吞噬者的笑脸,有孩童的天真,有老者的慈祥,有爱人的温柔,草叶还在轻轻摇曳,仿佛在向天地致意。
任逍遥望着他痛苦挣扎的模样,并未赶尽杀绝,眼中甚至带着一丝悲悯,仿佛在看一个迷失方向的孩子。
他指尖轻弹,掌心的太极丹化作一道紫金锁链,锁链上刻满“生灭”“阴阳”“平衡”的道纹,道纹流转间,散发出温和的光芒,将极恶天帝轻轻捆在半空,没有丝毫压迫,却让他无法挣脱,锁链与他躯体相触的地方,甚至泛着淡淡的白光。
道纹每流转一圈,便有一缕金光渗入他的躯体,净化着残存的恶念,锁链触碰到的地方,枯槁的躯体竟泛起淡淡的光泽,像是久旱的土地遇上甘霖,裂开的皮肤下隐隐透出新生的血肉,连气息都变得平稳起来,不再像之前那般狂躁。
“你生于混沌,本应知晓阴阳平衡是天地大道,却执着于吞噬一端,妄图以恶灭善,以暗吞光,才会落得如此境地。”任逍遥的声音平静却带着力量,仿佛能直抵对方的神魂深处。
极恶天帝瘫软在锁链上,眼中的疯狂渐渐褪去,只剩下茫然与困惑,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只能看着体内不断变化的力量发呆。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体内正在滋生从未有过的暖意,那些被他吞噬的生灵本源正以光点的形式从他体内飞出,回归各自的轮回轨迹——有樵夫的光点落在山林,化作新的树苗,树干上还留着砍柴